覺得……是後者吧。”她垂下頭,聲若蚊蚋地說,“我覺得於叔叔一直想要完全地控制我,並……並不像是受人所託,來照顧我的樣子。”
蒼天可鑑,她可不算是說謊,這句話,沒一個字是假的。
若非如此,也不能騙過韋鳳飛和權寅。韋鳳飛點了點頭,顯然毫無疑心,她又轉過頭問權寅,“那你覺得,于思平抱有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權寅唇邊逸出一線微笑,他從容不迫地道,“你不用套我的話,我知道你的意圖……你無非就是想要知道大郡主再婚的物件,可這件事我要是能告訴你,那也早就說了,既然沒有說,那就肯定不會告訴你。”
他無視韋鳳飛垮下的臉色,兀自轉頭對含光道,“依我看,他想要操縱的應該是你的婚事……你繼父家現在很需要進行各種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你……當然是個很好的安排物件。不過,即使如此,他們終究不可能完全忽略你自己的意志,如果他能決定你的婚事,在某種程度上也就能夠左右魯國將來的一部分政局,這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非常讓人心動的事情。”
這個結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正確,含光根本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她勉強露出了一個哭一樣的微笑,真心實意地道,“權大哥,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權寅顯然也早有了腹案,他以詢問的語氣對含光說,“如果這猜測不假,于思平那邊終究也是會安排你和生母相認的。要讓他的盤算落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現在就先一步和你的母親聯絡上……”
☆、第224章 兩難啊
現在到底是要怎樣啦!才出虎穴;又入狼窩嗎?之所以和權季青鬧翻,不就是因為他一廂情願地想要干涉她的自由意志嗎?為了躲避一個人的干涉;現在是要主動去尋找另一個人的干涉?
雖然對於該怎麼做沒什麼想法,但含光倒還是很堅定地知道她不想怎麼做的。平心而論;她對從未謀面的生母並沒有多少埋怨——她沒這麼大臉;論靈魂;那人和她並沒有多少關係;但這也並不意味著她會對她懷有多少好感。比起這位生母;她倒寧願繼續和權季青糾纏不休,起碼,她還能肯定權季青對她是有一點情分的。至於那位生母;不管她到底有多少為難的地方,當年能把剛出世的孩子送進慈幼局裡,不做任何交代就此不聞不問,多少也可以看出這人就不是個注重親情的性格,現在她又身處漩渦之中,需要子女婚姻來幫助她穩住陣腳,如此一來,還能指望她看在當年虧欠的份上,對她另眼相看、百般迴護嗎?開玩笑,肯真心哄上幾句再送出去聯姻,都算是有情分的了。要是不肯聯姻,還得管吃管穿的,這樣的孩子認來幹嘛?
“當時您勸我不要和家人相認,自然是有理由的。”含光也沒有鬧情緒,只是冷靜地對權寅分析道,“現在其實局勢也還是沒變,若是先行相認,那我一樣還是無法自主……”
她處變不驚的表現,也令得韋鳳飛投來了讚賞的眼神,這位顯然是不滿權寅打太平拳的做法,她橫了權寅一眼,“老這麼神神秘秘的做什麼,你不如直說好了,那人雖然不知是誰,但明顯是你們權家的人,你是怕他和你們族裡那些老人家有關係,所以才這麼處處迴護吧?”
權寅只是笑,韋鳳飛見他如此,又道,“一條命,我也不是擔不起,本來只是討厭他,也沒想到鬧出人命的地步,可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更覺得他居心叵測了。你要是不想他死呢,就明說,不然……”
她面上浮現一層淡淡的煞氣,哼了一聲,“這麼一個人,弄死了他,我晚上也不至於睡不著覺。”
衝這兩人求助到底是不是個好決定,含光現在都沒主意了,這三個人的段數都實在太高,被權季青逼迫的滋味固然是不好受,可聽到韋鳳飛就這樣漫不經意地談論他的生死,她也一樣是提心吊膽。即使心中多少也有數,韋鳳飛這樣說,泰半是為了嚇唬權寅,可想到她極有可能這樣輕易地就要殺掉權季青,她心裡依然是……她就只是不能接受權季青會從這世上消失的可能,不論他和她是什麼關係,又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又或者她會如何排擠他、對付他。只要想到權季青、于思平這幾個字,代表的會是一具冰冷的軀體,最終的虛無,含光心裡就是……就是……
不過,現在她也不能拉韋鳳飛的後腿,含光強壓著心頭極為難受的感覺,只是靜默旁觀,權寅看了她一眼,對韋鳳飛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就算我心裡有這樣的疑惑,那又如何?你要殺他,終究是為了含光好……既然如此,你就不先問問她的意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