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倒是很輕鬆地就給置辦了這個,於屠夫畢竟是做動物這行的,見楊老師拿來披斗篷,趕了兩天工就給置辦出了一身不失體面的斗篷。
於元正本人,在一院子的大毛衣服裡,本還有幾分緊張的,被安芳芳一說也放鬆下來,“這幾天冷,再過幾天,連斗篷都可以不必穿了——其實這天氣還是穿衫褲好,羽絨服雖然沒皮衣保暖,但是沒這麼重。”
“可不是了。”安芳芳便瞪大眼,壓低聲音煞有介事地道,“我和你們說哦,我沒上學的時候,出門都穿羽絨服的,皮斗篷沉死了!寶信那邊校服沒這麼嚴格,就為這個我都差點想去寶信了。”
這也是真的,現在到處都有暖氣,和含光前世的時代是大不一樣了,雖然羽絨服不如皮草擋風,但對於大部分時間都在室內的學生們來說,其實外出時一披羽絨服是最輕便保暖的。於元正笑了起來,也壓低聲音偷偷地道,“不過啊,今天在外面要站這麼久的時候,就不覺得皮斗篷沉了,我娘和我說,什麼時候該穿皮什麼時候該穿棉呢?每天早上起來,分別掂量一下兩件衣服,掂量著,覺得哪件不重就穿哪件……”
安芳芳沒聽過這個說法,雙眼瞪大了想了一會,才呱地一聲笑了出來,還沒說話呢,那邊劉德瑜擠過來噓了一聲,“芳芳,別太大聲了,校規不記得了?在校園裡就是要說話,也得凝神靜氣小聲談笑。”
一群人聽說,都安靜下來,劉德瑜和含光用眼神打了個招呼,也不說話了。不一會兒,前面學官出來,將學生們逐一領入樓內辦理一切手續,人群便自覺排成兩隊,緩緩地向前移動。
因為到得晚,等排到含光的時候,人群差不多都已經進班了,含光也沒遇到什麼特殊待遇,很正常地就被分進了甲班——桂樹中學今年也就是錄取了一百多人,分成三個班剛剛好,一個班三十多人,正好把不大的教室給填得滿滿當當。
報名、註冊、照相,發給上有照片、基本資訊的學生胸卡,領書、領校規冊子,即使家世都很奢遮,但孩子們也都得抱著一大堆書自己走到班級裡。含光這時候也顧不得去講究什麼步態了,七八本教科書厚厚一疊,加上桂樹還要額外上的參考書、校規手冊,她勉強抱著走進班級裡,都是累出一身大汗。
於元正沒和她分到一個班上,連安芳芳也去了別班,桂思陽從一開始就沒看到,含光看了下班級裡,發覺她真正有過一點來往的只得劉德瑜一人,她笑著和劉德瑜點了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卻沒打算過去跟人家坐在一起——點頭之交,也沒必要太熱絡,含光只認得劉德瑜而已,劉德瑜肯定不止認得她一個。
不想,劉德瑜衝她笑了一下,倒是招手讓她過去坐。含光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矜持,慢慢地走過去坐下了,劉德瑜笑道,“我們身量差不多,坐在一處正好,平時還能一起練練字,你說好不好?”
含光本無所謂,反正課桌都是一人一張,和誰坐在近處也沒什麼妨礙,因笑道,“好啊,你不嫌我悶就行了,我平時都很少說話的。”
劉德瑜便好奇地瞪大眼,“那你下課都做什麼呢?”
含光一揚課本,“做作業啊,不然哪有時間回去練字。”
劉德瑜便嘖嘖起來,“有道理,你的第一也不是白掉下來的。”
遂又好心道,“不過上大學就只能靠考高考,別的加分都要在上線以後再說了。你還是要多些心思學習才好,練字可不能再當很大的事來看待了。”
含光倒是也早分析出了局勢,不過劉德瑜肯這樣說,足見她是真心和含光結交,她衝劉德瑜微微一笑,點頭道,“知道啦,謝謝你。”
的確,初等中學升到高等中學的考試,對於桂樹初中的學生來說競爭是並不激烈的,只要能透過內部考試就足夠了,到了高中每年會擴招進一百人,面對的是外部生源——那才是真正激烈的爭奪,純粹就是看成績的。若是含光錯過了小升初的機會,三年內能否考進來那還是未知數。而到了高等中學升大學的考試,除非是全國級別的競賽冠軍,否則都沒有特別加分,即使是得了冠軍頭銜,加分也不過是五分、十分,想要上頂尖的好大學,這點加分根本就不夠意思。
小升初的路,含光之所以走得這麼輕鬆,不過因為那只是第一關而已,可以動手腳的地方還有很多。全國桂樹這樣的中學還有很多,在當地都是排得上號的,也都是當地的權貴人家子弟在讀,當這些各有來頭的考生和全國最優秀的平民子弟一起競爭頂尖大學入學名額的時候,完善的制度根本就容不下絲毫投機取巧的空間了,想讀好大學?那就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