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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故人恩怨

喃自語:“咋辦咧,該咋辦咧,英娘,以前家裡的事都是你拿主意,你走咧,素兒落難咧,你教教我,咋辦咧……”

男兒傷心只在無人處,李道正跪在小巷內索性哭出了聲,多年的辛酸和孤獨,多年積蓄的悲傷,此刻盡情宣洩而出。

天空灰濛濛的,寒風捲裹幾片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在李道正的頭頂盤旋,風兒漸歇,落葉終於無力地跌落塵埃。

不知哭了多久,李道正忽然站起身,抬袖狠狠擦去了淚水,通紅的眼睛裡透著決然。

低頭,懇求,屈辱。

這些男人本不該有的東西,一生中總會遇到幾回的,世上有什麼尊嚴能高於兒子的性命安危?

李道正決定回去,再回到那戶權貴家的門口,等待當年的那位故人,求他救救自己的兒子。

深吸了口氣,李道正平復了情緒,牽著馬走出了小巷,仍朝剛才的來路往回走。

…………

人流熙攘的街市,嘈雜喧囂的噪音聲聲入耳,李道正面無表情,充耳不聞。

遠遠的,對面一陣不急不徐的馬蹄聲傳來,三四人騎在馬上,幾匹馬靠得很近,馬上的人正湊在一起,邊走邊說著話,神情凝重,透著幾分焦灼,不知商量著什麼。

街市上的百姓見馬兒行來,紛紛自覺地避到一旁。

能在長安城街市上慢慢悠悠騎馬的人必是當朝權貴,不是三省宰相便是開國大將軍,否則沒人能有此殊榮。

行人皆避開,馬前三丈方圓頓時留出一片開闊的空地,隨著馬兒緩慢的行走,空地也不停地變幻,不論走得快或慢,前方三丈內終是空無一人。

騎馬的人確實是權貴,而且都是開國大將軍,正是李績,程咬金,牛進達三人。

昨日李世民忽然下旨流放李素,不日啟程,今早又忽然將李素宣進太極宮,不知怎生處置,原本淡定的幾位老將軍頓時急了,他們不清楚陛下忽然召見李素是個怎樣的訊號,是兇是吉,而以李素那外柔內剛的熊脾氣,若再頂撞了本已在氣頭上的李世民,下場肯定不是流放千里那麼簡單,斬首滅族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三位老將軍聽到訊息後,不約而同地聚集在太極宮外,請求覲見李世民,無奈李世民此刻正在召見李素,宮門前的宦官自然連通稟都不敢的,三位老將軍碰了個釘子,又不敢離去,在宮門前徘徊等候許久,直到兩個時辰後,天色已近午,宮裡還沒傳出諸如“推出去斬了”之類的凶信,三人漸漸放心,料想今日李素大致應該無礙,於是三人這才騎著馬,慢悠悠地回家了。

尋常百姓識趣地避開了,可迎面而來的李道正並未避開,他牽著馬,垂著頭,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也沒注意到對面離他越來越近的三位老將。

馬前三丈的空地,迎面忽然出現了一人一馬,這情形就很突兀了,三位老將想不看到李道正都難。

騎在馬上的三人只抬眼瞥了一下,並未在意,他們都不是仗勢欺人的權貴,路不是自己的,誰都可以走,所以三人同時將馬兒的韁繩稍微往旁邊拉了一下,指揮馬兒繞過李道正。

程咬金仍是沒心沒肺,一邊拉著韁繩,一邊笑道:“老夫懂相面,當年第一眼見到那小子就看出來了,他必非福薄之人,雖然說話做事很混帳,一生倒也有驚無險。”

李績笑罵道:“你個不學無術的老匹夫,懂個屁的相面,信不信明我就把李淳風找來,你們當面聊聊如何相面,看看他怎麼拆穿你。”

程咬金哈哈笑道:“當面聊俺老程也不慫,李淳風敢在老夫面前胡說八道,老夫定教他知道何謂真正的‘福薄’,一斧子把他剁了,他自然便‘福薄’了,這老神棍三年前領教過老夫的手段,如今遠遠見了我都繞道,好幾次嚇得鑽進了死巷子,笑得老夫……咦?那不是李家娃子的老爹麼?喂!李兄弟!”

程咬金向來大嗓門,當街這一聲大吼,失魂落魄的李道正也被喊回了神,抬眼一瞧,卻見程咬金騎在馬上笑吟吟地瞧著他。

李道正自然認識程咬金的,這幾年程咬金沒事就去李家打秋風,從來不把自己當客人,在李家但凡遇到好物件了,二話不說打包帶走,害得每次程咬金來之前,李素都會緊張兮兮地把家裡的好東西先藏起來再待客,所以李道正對程咬金的印象很深刻。

見程咬金笑著招呼,李道正赫然抬頭,勉強朝他擠了個笑臉。

然而,一旁的李績乍見李道正,身軀不由一震,瞬間怔忪之後,臉色大變,未等程咬金下馬寒暄,李績騎在馬上忽然大喝道:“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