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看了王氏一眼,淡淡地道:“阿孃你這話說的,雖然剛剛二弟妹有些話是說的不大中聽,但也可已算是話糙理不糙的。今年四弟妹進門的時候是農閒的時候,但四弟妹那做派我們大家都見了,是個不會幹活的。農忙的時候咱們一家子都是要下地的,往年阿爹和阿孃都說老四年紀小要看書不讓幹活,現在老四都已經成婚了也考上秀才了可算是個大人了吧,明年這下地幹活的也應當是要乾的吧?還是阿孃你想著讓老四明年還是啥都不幹,老四媳婦也是啥都不會的,到時候也都一邊晾著瞅著咱們幹活不成?要是這樣的話,我也不說分家,咱家十五畝的地,分一分,一家負責三畝,阿爹和阿孃也負責三畝,阿爹阿孃的份到時候我們四家幫襯著種了就成,阿爹阿孃就只管休息吧。”
“好啊你們,好啊你們,就想著法子擠兌著老四兩口子是不是?”王氏那是更氣了,老二媳婦不省心,老大媳婦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啊,真是趁你病要你命了。
“阿孃,說句你不中意聽的話,老四是咱們的小叔子,他不是我們幾個的兒子,我們這些個當兒媳婦的還真沒必要一直養著人,我們養了那麼多年也差不多了別把最後的那點情分都弄沒了,畢竟我們都還有孩子呢!”安氏神色如常,不分家她不能強求,可也別指望著他們再像是養兒子似的養著人,這麼多年了也夠了,再說老四手腳健全的很,年紀也不小了,這種日子他們也算是忍受夠了。
站在外頭的蕭守成和蕭守業的面色都不是很好看,蕭守成也不是頭一次聽自己媳婦說這話了,他覺得自家媳婦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半點的道理的,老四的確不小了,當初的時候他還能夠一直說著老四還沒成親還是個孩子來麻痺自己,可現在老四也都已經成親了,說不定再過不久就會有孩子了,不管能不能考上秀才那還是要養孩子的,總不能都依靠著他們這些個當兄長的不是?媳婦這麼些年來也都已經沒怎麼說了,不過從今天說的,他覺得也是,他的大娃二娃也都已經不小了,當年阿爹阿孃都為了不讓家裡永遠都成土裡刨食的莊稼人咬牙送去了私塾,那他幹啥一定要讓自個的兒子當莊稼漢。
“行了,這些話就甭說了,現在阿爹病著呢,有啥要掰扯的好歹也要等阿爹醒了過來才行。”蕭守成進了屋子說了一句,“等阿爹好了還有啥話是不能說的!”
安氏一聽自己丈夫這一句話的時候就明白了他也是認同了自己的話了,她扯了扯嘴角站到了一邊,也不說話了,只要他丈夫站在自己一邊就成,等到老爺子醒過來這事兒有的是掰扯的時候。
“大夫,您進來吧!”蕭守成對著屋子外頭的大夫說了一句,那目光卻是半點也不朝著和大夫一同站著的蕭守業看的。
蕭守業心中一凜,心中更加覺得不穩妥,看來現在大哥是和大嫂站在一同了,這是已經覺得自己是個負擔了,也是想著把自己撇到一邊去了。
蕭守業心中恨極,卻也還是用最溫和的聲對著大夫道:“大夫你裡面請。”
大夫瞅了蕭守業一眼,心道這一家子可真是夠熱鬧的,這人還沒死絕呢就已經開始鬧上了。不過他這也就是心裡面想上一想而已,這話還是按壓在自己心底,揹著行囊就進了屋去一眼就瞧見了躺在床上的蕭遠山,他示意坐在床邊的王氏離開,自己坐了過去,拿了蕭遠山的手細細地把脈,這一觸手之後那紊亂的脈象就讓他皺了皺眉頭。
“這鬱結在胸的,看來是受了不少的氣啊。”大夫說著就從自己隨身揹著的行囊裡頭取出了一個羊皮卷子,卷子一展開裡頭是鑲好的銀針,一根一根的銀針攆了出來,朝著蕭遠山的幾個大穴上扎去,最後那一根銀針更是直插入頭頂。
只見原本怎麼掐都沒醒過來的蕭遠山鼻子眼和口中都湧出了血來,那鼻子眼流出的血更是烏黑。
好一會之後,蕭遠山這才悠悠地轉醒過來,嘴裡面發出嚶嚶嚶的聲音,也不曉得是在哭還是要說話。
“大夫,這是不是就沒事兒了?”王氏眼巴巴地問著。
“哪就沒事兒了,這人氣血衝腦,鬱結在心,又拖了這麼久的時間,這往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這接下來的日子可得養著,我給開個方子,我先說好,這方子可不便宜,但是對症,先吃上半個月看看再說吧。”大夫老神在在地道。
“那……那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王氏又急忙問道。
“說不好,現在剛醒也不曉得會怎麼樣,依著以前有那中風之症的人,嚴重的一命嗚呼或者是癱在床上不能動彈也是有的,輕一點就是手腳不大靈便了,往後也就只能養著,活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