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兩步。表面上是桑布巴略佔便宜,但他的掌心卻似被燒紅的鐵塊烙過一般,饒是他身有護體神功,也不禁火辣辣作痛。
原來上官泰練的是專傷奇經八脈的“大手印”功夫,學力十分霸道。
“大手印”功夫源出西藏,桑布巴是西藏紅教的高手,識得這門功夫的厲害,吃了一驚,喝道:“你不是漢人,為何卻來助這班叛賊?”上官泰道:“我只知邪正之分,你助紂為虐,就該吃我一掌!”口中說話,雙掌已然又是猛的劈來,這一招從“彎弓射虎”變為“怒海擒龍”,掌力一發,隱隱帶著風雷之聲,更為厲害。
桑布已怒道:“你當我就怕你不成!”單掌一挑,驕指如戟,掌法中竟然使出刀劍的招式,激盪氣流,發出嗤嗤聲響,倘若給他指鋒挑上,只怕腕脈也要割裂。
上官泰喝聲“好”,手腕一翻,修然間又己變成了“陰陽雙撞掌”,以手背反彈他的指尖,左手則仍然捏著“大手印”的掌訣,向他胸膛拍下。
這是一招拼著兩敗的招數,桑布巴不敢攻敵,回掌自保,還了一招“五丁開山”,雙方內力碰撞,上官泰又斜退了一步。桑布巴依然不動,但頭上已冒出絲絲白氣。
論內力是桑布巴較為深厚,但上官泰的掌力專傷奇經八脈,卻是更為霸道,雙方各有所長,打得個難解難分。
且說上官紈得回了自己的寶劍,立即使去劈開鐵鎖,開啟了牢門。她隨身帶有火石,擦燃火石,只見林道軒披枷帶鎖,身在一個鐵籠之中。牢房之中加上鐵籠,那是雙重的囚牢了。
上官紈十分難過,說道:“軒弟,都是我的不好,那日我誤信楊梵之言,沒有救你。否則你也不會受今日之苦了。”
林道軒卻是無限歡喜,說道:“紈姐,我已經聽見你們斥駕楊梵了,你和他終於是鬧翻了,是嗎?”
上官紈面上一紅,說道:“豈止鬧翻,他是陷害我父親的仇人,從今之後,我若是再碰上了他,就決不再饒他了。這次他也是被我拿著劍迫他來的。”
林道軒情不自禁他說道:“紈姐,這就好了!你知道我從前最擔心的是什麼?就是擔心你上楊梵的當。不瞞你說,甚至在他的真面目來曾顯露之前,我已經討厭他了。不過,那時我不敢對你說而已。”林道軒也許還不怎麼懂得男女之情,但他說的都是心中想說的活,帶著幾分稚氣,更顯得一片純真。
上官紈十分感動,說道:“軒弟,想不到你對我竟是如此關心,唉,可惜你不是我的親弟弟。”
林道軒腳上戴著一面大枷,上官紈開啟鐵籠之後,林道軒仍然不能走動,上官紈將他一拉,林道軒從鐵籠裡出來,幾乎倒在她的身上。
上官紈將他扶穩,驀地發覺林道軒已是比兩年前長高了許多,雖然只是個十五歲的“大孩子”,都是和她迄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一樣高了。上官紈扶著他的肩膊,只覺他的肩膊寬厚粗實,只是這雙肩膊,就令上官紈感到這是一個十分可靠的人,與楊梵不可同日而語!這剎那間,上官紈忽地起了一個微妙的感覺,幾乎就想把自己的粉頸靠在他的肩上。這本人突然從心中閃過,上官紈禁不著面紅耳熱。
林道軒腳上戴的那個大枷,是兩塊鐵板打成的枷,上官紈的寶劍只能給他劈開手銬,卻不能劈開這面鐵枷。
上官紈道:“我叫爹爹來給你弄開這面枷。”她以為她的爹爹早就應該把那喇嘛打發了,卻不料伸頭出去一看,只見上官泰與桑布巴打得十分激烈,他的爹爹似乎並未佔到便宜。原來上官泰的“大手印”功夫頗為耗損真氣,桑布巴勝在功力深厚。
前半段只守不攻,二十餘招過後,上官泰氣力漸漸消耗,雙方已是打成了平手的局面。
上官紈正自心急,就在此時,忽又聽得較遠之處,也有金鐵交鳴的廝殺聲,上官紈聚攏目光,凝神望去,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見在對面的屋頂上有四條大漢,圍著一個少女,雖然只是看得見一個影子,但已看得出是竺清華。
原來在她們押解楊梵來的時候,沿途其實是隱藏有從大內調來的衛士,而且也發現她們,但只因他們投鼠忌器,所以沒有出來,如今楊梵已經脫出了她們的掌握,那些衛士就陸續來了。幸而圍攻竺清華的那四個人並非一等侍衛,竺清華仗著輕靈的身法,還勉強可以支援。
林道軒道:“紈姐,你出去助竺姐姐吧,不必顧我。”上官紈道:“那怎麼行,你又不能走動。”林道軒笑道:“我解了手銬,已有一雙手可以使用了。你放心吧,他們若要殺我,早就把我殺了,料想是奉了命令不敢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