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芙大怒,正要罵他草菅人命,公報私仇。鍾秀悄悄拉著了她,說道:“命人隨軍監守,待過兩日戰事稍定,審問也還不遲。他在大軍之中,諒他也決計逃跑不了。”鍾秀為宇文雄說情,當然是為了江曉芙之故。不過,他此際亦已起了一點疑心:
葉凌風的言行,前話實是太不一致了。
葉凌風裝模作樣地說道:“好,看在鍾大哥的份上,就讓他暫押候審吧。唉,其實我也是不想殺他的,只因明日要全神部署進攻,不除奸細,恐怕鬧出亂了而已。明日我可以在途中審問他,但有可以開脫之處,我必定量刑減免,留他一命。衛士,過來,給他上綁。”
江曉芙道:“你要將他押往哪兒?”
葉凌風道:“當然是押在我的帳中。我已答應了審問之後再量刑處置,今晚當然是不會殺他的了。但他是個重要的奸細,我也當然要緊密的看守著他!”
江曉芙道:“我就是相信不過你,我可不能讓宇文雄落在你的手中!”
葉凌風怒道:“豈有此理,你這是對誰說話?論輩分我是你的掌門師兄,你對掌門師兄不敬,就是犯了門規!論職位我是一軍主帥,你對主帥干犯,那就是犯了軍法!你再胡鬧,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江曉芙道:“不管你加我什麼罪名都好,我就是不許你看管宇文雄!”
葉凌風斥道:“你簡直是發瘋啦!衛士,別理會她,將這奸細押到我的帳中去!”
江曉英拾起了剛才給葉凌風打落的那把裁雲寶劍,杏眼圓睜,葉凌風喝直:“你要怎樣?”
江曉芙道:“你要將他押到你的帳中去也行,今晚我守衛他!
你若敢動他一根毫髮,我就和你拼命!”
葉凌風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簡直是不成體統!你不怕別人笑話,我怕別人笑話!”
但儘管葉凌風咆哮如雷,拿這小師妹可真沒辦法。他之所以能夠做到義軍主帥,憑仗的全是師父的關係,因此他縱然敢於責罵江曉芙,卻還不敢當真與她決裂。
鍾靈看這局面尷尬,他自己也覺得江曉芙是有點“胡鬧”,“不成體統”於是便出來調停道:“葉大哥,你明日要指揮大軍,今晚須得養好精神。不如讓這疑犯押在我的帳中吧。我負責看守他。達麼樣芙妹大約也可以放心了吧?”
鍾秀也幫忙勸解道:“我哥哥是不會偏心的。芙妹,你應該可以相信他。”
江曉芙道:“好,那就由鍾大哥將他拿去,明日我向鍾大哥要人。”
鍾靈是監軍身份,審問犯人本來是屬於他的職責。鍾靈既然出頭,要把宇文雄押到他的帳中,葉凌風無可奈何,也只好同意了。
一場風波,暫告平靜。鍾秀道:“芙妹,你明天也要早起的,你也該歇息了。”鍾秀害怕她與師兄再起爭執,於是趕忙拉她回去。
可是江曉芙回到營帳,卻依然是雙眉不展,不肯卸裝。鍾靈笑道:“別惦記你的二師兄啦,不會有事的,快些睡吧。”
江曉芙道:“不,我心驚肉跳,只怕會有事情!”
鍾秀不悅道;“你連我的哥哥也信不過了?”
江曉芙道:“不,我是信不過葉師哥。我看葉凌風一定不肯放過宇文雄的,只怕他會到你哥哥哥帳中,又出什麼詭計陰謀!”她越說越氣,最初還稱“葉師哥”,後來竟是直呼葉凌風之名了。
鍾秀道:“你未免疑心太甚。再說葉師哥即使意圖加害於宇文雄,我的哥哥也不會允許他的。”
江曉芙道:“我放心不下,我一定要去看看。”
鍾秀無可奈何,說道:“不止你去,只怕你會發瘋。好吧,我就陪你這瘋了頭去走一趟,免得你鬧出笑話來。”
這時已是將近四更的時分,萬籟俱寂,刁斗無聲,營地上只有值夜的衛兵巡邏來往。義軍中紀律森嚴,“女營”紮在最內一圈,內外相隔,不能私自往來。女兵到男兵的營地,或男兵到女兵的營地,都必須經過通報。入夜之後,那更是不能亂闖的了。鍾秀怕江曉芙鬧出“笑話”,請她千萬不可聲張,以免給衛兵發現,那時就要羞得天地自容了。
兩人悄俏地溜出女營,施展上乘輕功,偷偷去探鍾靈的營帳。監軍營帳紮在林中,江、鍾二人借物障形,輕功又好,果然瞞過了巡邏的耳目。
鍾秀在她耳邊說道:“咱們在帳後偷愉的張一張,要是沒事,咱們就好回去了。”江曉芙道:“若然沒事,我當然不會聲張。若然有事,那我就管不了這許多了。不過即使沒事,我也要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