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心腿”踢中,焉能還有命在?
這剎那間,躲在大石背後偷看的蕭志遠嚇得幾呼叫出聲來,正要出去,身形未動,場中的形勢已是忽地一變。那孩子機靈之極,就在這性命俄頃之間,突然身軀一矮,竟從那黑木大師的胯下鑽了過去!黑木大師武功雖是高超之極,但卻從來沒有和小孩子打過架,這一種小孩子“鑽狗洞”的頑皮打法,對他來說,卻變成了一招意想不到的怪招。
這孩子不但只是從他胯下鑽過,還順手給了他一刀。這一刀正刺中黑木大師的腳踝接臼之處,孩子雖是年紀小,氣力弱,刀鋒劃過,也挑開了一條軟筋,痛得黑木大師哇然大呼,不由自己的身軀傾側,向後倒躍。
那武士的長鞭正好捲到,他本米是算準了距離,要活捉這孩了的。哪知變出意外,黑木大師往後一退,鞭梢正好卷著了他的痛腳,黑木大師一個踉蹌,罵道:“你不長眼睛嗎?是我!”
那武士滿面通紅,抖開長鞭,呼的一鞭,又朝看那孩子打去,這一鞭他已是絕不留情,鞭風呼響,鞭梢竟是向著孩子的頸項捲去,是金龍鞭法中一招迫魂奪命的“鎖喉鞭”!
黑木大師更是怒不可遏,他一腿受傷,縱躍不便,驀地把禪杖當作撐竿,在地上一頓,登時便似巨鳥騰主,飢鷹撲兔,禪杖擊下,竟然也是對準了那孩子的天靈蓋。
李文成大怒喝道:“好狠的強盜,這樣對付孩子,你們還是人嗎?”疾的一掌拍出,用的一股巧勁,把孩了推卅,恰好避過了那一鞭一杖。
黑木大師一杖擊下,孩子已經避開,李文成便替代孩子成了他的目標,這一杖凌空下擊,加上了俯衝的力道,實是威不可當,李文成橫刀一揚,刀杖相交,“當”的一聲,李文成藉著那股猛勁,身軀也是倏地彈起,刀光如練,已是朝著那黑衣武士殺到。
黑衣武士長鞭翻飛,使出了“迴風掃柳”的連環鞭法,唰、唰、唰三鞭打出,李文成騰挪閃展,衣袂飄飄,黑衣武士的長鞭施展開來,周圍三丈之內,都是一片鞭影,卻連李文成的衣角都未沾著,但李文成的快刀卻也近不了他的身子。這武士原來是清廷的大內高手,一身本領,決不在白濤、黑木、彭洪諸人之下。
李文成驀地刀中央掌,一託鞭梢,一招“順水推舟”,刀鋒貼著長鞭便削過去。這一招用得險狠之極,登時把那武士“迴風掃柳”的連環鞭法破了。但那武士也極為了得,雖遇險招,絲毫不亂,倏地將長鞭一縮,抖起了一個圈圈,攻守兼施,佈下圈套,只待李文成的寶刀劈到跟前,他長鞭收緊,便要反奪李文成的兵刃。
李文成卻不再與他纏鬥,他用意只在破那武士的鞭法,好脫出身來,當下刀鋒一轉,倏地便如燕子掠彼,斜飛出去,又截住了彭洪。原米彭洪正在追趕他的兒了。
彭洪叫道:“擒賊先擒王,先對付這老的要緊。”白濤道人道“不錯,我再來領教李舵主的快刀刀法。”這白濤道人本是正派中人,雖受清廷收買,多少還有點羞恥之心,不願去和一個小孩子為難,同時,他因為剛才輸了一招,心中還不服氣,定要再用本門劍法把李文成打敗,才肯罷休。他只要挽回面子,雖然是以眾凌寡,那也顧不得了。
那黑本人師卻因為被這孩子刺了一刀,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吃人的虧,怒火難消,幾是向那孩子追逐。但他一足受傷,一瘸一拐的,卻哪裡追得上這機伶的孩子?
那黑衣武士笑道:“黑木大師,何必與一個小孩子計較?你去對付正點兒吧!”黑本大師心道:“叫人斬草除根的是你,如今故作大方的又是你,哼,還不是因為我剛才無心之失,罵了你那麼一句,你就暗中和我較起勁來,總要編派我的不是了。”
但一來因為這黑衣武士乃是他們的首領;二來他也實在迫不上這個孩子,正好藉此下臺;三來他被黑衣武土這一句話提醒,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故而心中雖是對這武士很不服氣,還是夥從了他的命令,轉過身來,助彭洪、白濤,圍攻李文成。李文成被彭洪的一對判官筆和白濤道人的一口長劍緊緊纏住,脫身不得,雖有上乘輕功,已是難施。黑木大師雖是縱躍不靈,李文成輕功使不出來,也佔不到他的便宜了。
這一場惡戰,看得蕭志遠驚心動魄,場中任何一個人的武功都要勝過他許多,他有心出去,卻又怕幫不了李文成什麼忙,心裡想道:“幸好現在他們已放鬆了這個孩子了。我不如把這孩了救了,趕快逃跑,好壞保全他李家一脈。但這孩子強項得很,卻不知肯不肯聽我的話?”心念未已,只見那黑衣武士已抖開長鞭,截住了這孩子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