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長統本來在北方有事,他派弟子元一衝來參加大會,曾經有言交代,他未必能夠及時趕來,叫大家不必等他的。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若論在武林中的輩份與地位,仲長統尚在谷中蓮以及各派首腦人物之上,足可以與天山名宿鍾展比肩。是以群雄看到仲長統趕了到來,都是又驚又喜。歡喜的是英雄大會又多了一大高手,一大支柱;但驚愕的卻是:他為什麼給這青袍怪客說情?
仲長統到了青袍怪客面前,抱拳說道:“閣下可是玉屏山的竺尚父麼?”
青袍怪客怔了一怔,原來他與仲長統以前也是未曾會過面的。不過他從群雄對仲長統的稱呼之中,已知對方是丐幫幫主。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青袍怪客倒也不敢失了禮數,一怔之後,還了一揖,哈哈笑道:“人道丐幫訊息靈通,果然不假。竺某一個山野鄙夫,想不到仲幫主你居然也知道賤名。”話語之中,對不識他來歷的與會諸人,暗暗刺了一下。
群雄仍然是十分納罕,俱在想道:“玉屏山的竺尚父,這是什麼人啊?怎的從沒聽過他的名字?”
只有谷中蓮一人恍然大悟,心中想道:“此人姓竺,嗯,把李文成的孩子捉去作書重的,想必就是他了。”
谷中蓮也是第一次聽到竺尚父的名字,不過林道軒回來之後,已經把江海天所探聽到的關於李光夏的訊息都告訴了她。江海天曾見過竺尚父的女兒竺清華,竺家的僕人把李光夏捉友,江海天也是早已知道了的,所不知道的只是竺尚父的名字而已。後來上官泰也曾向江海天證實這個訊息,並告訴他竺家父女對李光夏很好,叫他放心。
但谷中蓮所知道的也只是她丈夫叫林道軒告訴她的這麼多而已,至於竺尚父的來歷如何,是好是壞,谷中蓮卻是毫無所知。她本想在英雄大會之中,託武林同道廣為查訪的,想不到竺尚父自己來了。
谷中蓮疑惑不定,心裡想道:“仲幫主趕來調停,想必是知道此人來歷,且聽他說些什麼。”當下把手一揮,叫氓山派的弟子暫且退後。
只見仲長統面色一端,朗聲說道:“我倒知道閣下的事情,卻只怕閣下不知道自己的事情!”
竺尚父劍眉一豎,慍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仲長統道:“楊鉦是你的襟弟,但你可也知道他已經投靠了朝廷麼?你來替他出頭,受他矇蔽,你不覺得羞慚,我老叫化卻要為你感到不值了!”
竺尚父面色倏變,道:“你,你胡——胡說什麼?無知之輩的讕言,你身為丐幫幫主,竟也輕信麼?”他本想罵仲長統“胡說八道”的,總算是由於仲長統的身價,給了他幾分面子。
仲長統道:“楊鉦甘為鷹犬,我是握有憑據的。並非僅僅因為他擄了江大俠弟子一事而已。哼,只怕輕信人言的正是閣下!”
竺尚父”哼”了一聲道:“你又有什麼證據了?”
仲長統道:“你可知楊鉦要和上官泰聯手來對付你,為了上官泰不肯與他合謀,他把上官泰打傷了?他又安排了陷阱,要令你與江大俠兩虎相鬥。為的什麼?就是因為他已經做了清廷的鷹犬,是以要從中挑撥,使得你與天下英雄彼此相殘!”
竺尚父板起臉孔道:“還有別的沒有?”
仲長統怔了一怔,道:“你還嫌證據不夠麼?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上天筆峰一看,只怕上官泰的傷還未完全好呢。他自會告訴你的。”
竺尚父冷笑道:“上官泰早已到過我的玉屏山了。他們兩人是我襟弟,他們之間為何鬥毆,我全都明白。總之,這是我們的家事,用不著你來挑撥離間!”
仲長統大怒道:“你把我姓仲的當作什麼人了?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你意圖開宗立派,不肯臣服朝廷,是也不是?楊鉦就是因為知道你有這個意圖,才煽惑上官泰一同反對你的!”
竺尚父淡淡說道:“我知道上官泰把他天筆峰上的金創藥草任憑你取,為的就是要討好你,以便得到外援。有上官泰做你的耳目,你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有什麼稀奇?”
原來竺尚父深信楊鉦的說話,把他當作心腹,反而把上官泰當作背叛他的人。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竺尚父要把女兒嫁給楊怔的兒子楊梵,楊梵也很能體會父親的意思,對這位大姨父大加已結。父於兩人反而誣捏上宮泰要楊梵做女婿,又加上另外一些煽惑言辭,說上官泰如何如何不服氣給竺尚父欺壓等等,使得竺尚父全都相信了他們。
且說仲長統以丐幫幫主的身份,給竺尚父一頓排植,氣得七竅生煙。好一會子,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