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當下也就拱手還禮,說道:“楊老前輩言重了。令郎拔刀相助之德,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能因祁連三獸是尊府私逃的僕人,就怪責上老前輩了?”
說話之間,上官泰的管家已把丐幫那四個被囚的弟子帶了出來,那管家事先並沒說明是釋放他們,他們一見了本幫幫主,都是不禁又驚又喜,齊聲叫道:“幫主,這可好了,你老人家來了……”驀地發現仲長統是與上官泰站在一起,狀頗親熱,這四個弟子好生詫異,窒了一窒,底下求師父給他們出口氣的說話,不覺在口邊停住。
仲長統一看,這四個弟子都沒帶傷,被囚多日,反而養得肥白了些,心中想道:“上官老兒倒沒有將他們虐待,只是元一衝吃虧大些,但他面門那一刀是楊鉦的兒子楊梵斫的,不能算在上官老兒的帳上。”他與上官泰打了一場之後,應了“不打不成相識”那句老話,彼此反而有幾分惺惺相惜,當下仲長統也怕弟子們說出不好聽的話來,便截斷他們的話道:“我與上官山主已經言歸於好,這山上的藥任由咱們採摘,你們謝過上官山主,就和我走吧。”
上官泰連忙說道:“我已說好了的,請你們屈駕多留一天,容我稍備薄酒,給你們權當賠罪。採藥之事,只要你幫主說出藥名,我也自有人給你效勞。這點面子,你都不肯給我,那就是還在怪責我了。”
仲長統道:“我們文是不想再打擾山主。”上官泰道:“笑話,笑話。你這麼說比罵我還難受!我得罪貴幫,現在已誠心誠意的賠罪了,你還要怎麼?何況現在天色已晚,你們難道定要露宿不成?你們要這樣做,我也不能讓你們這樣做。這太不把我當朋友了!”
江海天笑道:“上官前輩誠意挽留,仲幫主,咱們就打攪他一晚吧。”仲長統性情豪爽,此時他對上官泰倒不是怨恨,只是他心裡卻討厭那個楊鉦,是以才說要走。但見上官泰確是出於誠心,而江海天又已答允,他心裡一想,那楊鉦即使不懷好意。
有江海天在此,也不懼他,便道:“賠罪這不敢當。就當作是咱們交個朋友吧。”
上官泰聽得江海天、仲長統二人都已答應,大為歡喜,當晚就備了酒席,主客一同暢飲。上官泰還怕他們不放心,每一次拿上來的酒壺,他都是先倒了一杯,自己喝了,才敬客的。
席間彼此談論武功,氣氛倒也融洽,只是楊鉦卻有點心神不屬的樣子,而他與上官泰也從不談及他們本身的來歷。
席散之後,上官泰給客人安排了住址,讓丐幫請人在一間大房,江海天師徒在一間較小而雅緻的書房。
仲長統暗自思量,“上官泰如此安排,想是有心讓我與幫中弟子相敘。”要知那四個丐幫弟子釋放出來之後,一直未有機會得與幫主暢談,上官泰粗中有細,設身處地為仲長統著想,“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想知道,這幾個弟子在被囚期間,可曾受了什麼委屈,甚或折磨?他也會想,這些事情,他這幾個弟子不便當著外人吐露。儘管雙方已經和好,但設若我是幫主,我也會關心本幫弟子,對他們的遭遇,是非問個明白不可的。好,反正我對這幾個丐幫弟子從無半點折磨,我何不樂得大方,讓他們的人聚攏來談個夠?”仲長統、元一衝再加上那四個弟子,一共是六個人,六個人同住一間大房,在禮數上表面看來似是“待薄”,但深一層想,卻正是上官泰想得周到的地方。
仲長統久歷江猢,老於世故。上官泰這個心思,他焉有猜想不到之理,心道;“上官泰如此安排,倒也顯得光明磊落,即使我的弟子曾受多少委屈,也就算了。但另有一層,卻是不能不多加顧慮。那楊鉦口蜜腹劍,看來卻不似好人。今晚我與江海天師徒分開兩處,江賢侄武功極高,但卻是個十分忠厚老實的人,我須得提醒他,免得有甚意想不到的暗算,他心中毫無準備。”
那個管家送他們進房安歇,兩間房有條走廊隔開,一間在東,一間在西,但相隔也不很遠。仲長統放下一半心事,但還是要提醒江海天。他不想太著痕跡,遂故意落後一步,向江海天打了一個眼色,悄聲說道:“今晚不要熟睡,小心一些!”
仲長統雖然沒有“天遁傳音”功夫,但內功亦已到上乘火候,聲音凝成一線,隔數步之遠,送進江海天耳中,江海大聽得清清楚楚,其他的人連那管家在內,沒有這份功力,則是一無所聞。尤其那管家因為是走在仲長統前面,根本就看不見仲長統曾張開嘴唇。
江海天頗感詫異,進房之後,關上了門,心裡想到:“主人好客,那姓楊的也非俗流,對咱們真可說得是傾心結納。不知仲叔叔何故起疑?但仲叔叔既然是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