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想到自己“有利”的條件,先前不快之感一掃而空,又歡歡喜喜,充滿信心。
正自患得患失,一會兒憂慮,一會兒歡喜之際,忽聽得有一陣熟悉的笑聲,隱隱傳來。葉凌風怔了一怔,趕忙定下心神,原來已到了師父門前那個山坡了。
江海天住的是從前“鐵掌神彈”楊仲英那間老屋,倚山修建,面臨東平棚,屋前面建有一座平臺,四圍花草樹木,把十幾間房子和那座平臺圍在當中。葉凌風還看不見師妹的影子,卻已聽出是她的笑聲。這笑聲是從平臺上傳出來的。
葉凌風大為歡喜,連忙下馬,正要出聲呼喚。忽聽得師妹朗聲說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葉凌風好生奇怪,心道:“師妹真好興致,跑上平臺念起古詩來了,卻怎的不似唸詩的腔調?”
心念未已,只聽得江曉芙的聲音又格格笑道:“大漠孤煙直這一招倒是使得對了。長河落日圓麼,嘿嘿,你劃的這道圈圈只是像個鴨蛋,哪裡圓了?你瞧我的!”隨即聽得“錚錚”兩聲,似是雙劍相交,其中一口劍給蕩了開去。字文雄嘆道:“師妹,你真行,我練了半天,這一招老是不能中規中矩。唉,我真是笨得可以。”江曉芙笑道:“不,你不過還未摸到其中訣竅而已。從前我練這招還練了三天才學會呢!”葉凌風這才知道,原來是江曉芙與字文雄二人,在這平臺上練習劍術。
原來經過半年的調治,江曉芙的傷早已完全好了。字文雄的傷比她重,外傷好了,內傷還有少許未曾痊癒。江海天臨走的時候,叫妻子教他“大須彌劍式”,可以有助於他治療內傷,恢復功力,如今他和江曉芙就正是在練這套劍術。
葉凌風又羨又妒,只覺心底辛酸,口中苦澀,滿不是味兒。
“師妹”二字,在舌尖打滾,竟是叫不出來!
他叫不出來,他這匹坐騎卻先叫起來了。這匹赤龍駒本來是江曉芙往常乘坐的,此時聽得舊主人的聲音,歡喜得揚鬃振蹄,跳躍嘶鳴。
江曉芙道:“咦,好像是赤龍駒回來了?”拔開繁枝密葉,探出頭來,吹了一個口哨。
葉凌風已經下了馬,那匹馬聽得主人呼喚,飛奔上山。到了此時,葉凌風也只好強自定下心神,跟著赤龍駒飛跑上去,大聲叫道:“不錯,是我乘赤龍駒回來了!”
江曉芙日夕盼望她父親回來,突然聽到了葉凌風的聲音,這一喜當真是非同小可。一面上前迎接,一面叫道:“媽,大師哥回來啦!咦,爹爹呢?怎麼只是你一個人?是爹爹叫你先回來的嗎?”
葉凌風道:“說來活長,待見了姑姑,再仔細談吧。表妹,你們倒是很用功啊。這套大須彌劍式,師父在路上曾把劍決傳授與我,我也還未曾練過呢。”
江曉芙記掛著父親,哪有心情與他閒談,隨口敷衍道:“是嗎?那麼,咱們以後一同練好了。”
字文雄哪想得到葉凌風對他心懷妒意,他內傷還有少許未愈,得礙稍慢,跟在江曉蕪後面,也是歡天喜他的上來迎接師兄。
字文雄道:“大師哥,你回來了。我們這幾天都在談著你們呢。師母盼望你們,可真是望眼欲穿了。”
葉凌風城府極深,心裡恨不得捏死字文雄,臉上卻是一副親親熱熱,高興非常的樣子,說道:“師弟,恭喜,恭喜。你的傷已經好了,武功也大大長進啦。為兄的這半年來跟著師父,一路奔波,功夫可是擱下來了。”口裡說著話,手卻伸了出去,與字文雄相握。
字文雄絲毫也沒提防,歡歡喜喜地握著師兄的手,搖了一搖。忽覺一股勁力猛的推擠過來,字文雄吃了一驚,本能的生出反應。他的內功基礎本是在葉凌風之上,但因內傷未愈,減了幾分;而葉凌風這半年來卻是功力大增。此消彼長,雙手一握,強弱立判,字文雄不禁“哎喲”一聲,叫了出來。
江曉蕪驚道:“大師哥,你這是怎麼?二師哥傷還未愈呢!”葉凌風這才裝出惶恐的神氣,放開了手。
字文雄苦笑道:“大師哥,好功夫。”葉凌風惶然說道:“我只道你的傷都已經好了,想試試你這半年來功力增進如何。這都怪為兄的魯莽,沒弄傷你吧?”
師兄弟多時未見,葉凌風以掌門師兄的身份,試一試師弟的功夫,這也是事屬尋常。不過,他們二人的情形,又與一般的師兄弟不同。葉凌風拜師之後,在江家不過幾天,就跟師父出門了;而字文雄則更是在路上定下了師徒名份,之後就與師父師兄分手,獨自跟師母回家養傷的。所以他們雖然份屬同門,其實相處還不到半日,說起來和陌生人也差不多。而一般的師兄弟互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