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發燒嗎?不要亂動。”歐陽暖抓住他,語氣不善地說了一聲,肖天燁的身子僵了僵,剛要開口說話,歐陽暖的聲音已在頭頂低低的響起:“我不想死,所以——你也不要死。”
肖天燁被她說得臉上一熱,心裡頓時覺得美滋滋的,彷彿歐陽暖說了什麼情話一般開心。
歐陽暖心道自己的意思不過是如果他死了,自己一個人也沒辦法逃出生天,壓根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卻不知道他心裡如何分析這話的意思了。
誰知接下來,肖天燁得寸進尺地伸出手臂,就勢抓住歐陽暖。
這抱得也太緊了,歐陽暖眉頭皺了皺,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硬聲說:“鬆開。”
明明是你先抱著我的,肖天燁想說這句話,隨後想起歐陽暖畢竟出身名門,從小恪守著各種規矩長大的,雖然那些規矩在他的眼睛裡都是狗屎,但她在乎,所以他也不能完全漠視,不過既然他要厚臉皮地賴上她,怎麼能放過這種好機會呢?
“我有點冷。”他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歐陽暖覺得他緊貼著自己的身子慢慢有些熱了起來,心頭又羞又窘,咬牙用力一掙,卻意外輕易的將他推到了一邊。
肖天燁委屈地瞪著她,彷彿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暖兒,你真的不喜歡我靠近,我就離你遠遠地,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願意留在我身邊為止。”他看著她,壓下委屈,眼睛亮閃閃地說著。
歐陽暖:“……”
剛開始她被他幾句話說得心頭暖了暖,心中剛才湧起的羞怒也漸漸平息了下去,誰知他接下去說的話明顯越來越不像話了,什麼叫可以等,等什麼!她別過臉,面孔恢復了冷冰冰的神情,再也不理他了。
肖天燁閉了閉嘴,心裡微微有點沮喪的嘆了口氣,若是歐陽暖嚴厲斥責他,他倒還有辦法,但是人家這樣一直不冷不熱的晾著他卻讓他沒了招數。
“不要轉移話題,真的沒事嗎?”歐陽暖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肖天燁的左臂,從始至終,他都小心翼翼地不肯讓她看,這說明,他的傷很嚴重,否則依照他的性格,早就拿來作為裝可憐的道具了。
肖天燁的性格,歐陽暖算是有一點的瞭解了。
山洞裡靜得嚇人,只偶爾響起一兩聲木柴在火裡爆裂的‘劈啪’,歐陽暖盯著肖天燁,對方的聲音卻漸漸輕鬆起來:“沒事沒事,只是一點小傷口。”
歐陽暖的心在這一瞬間沉了下去:“我要看看。”
肖天燁不說話了,良久,他才慢慢地用右手掀開左邊的衣袖。
歐陽暖看了一眼,不由得眼眶有一瞬間的發酸,那大片大片的血跡,幾乎讓她無法分辨他的傷口究竟如何了。她低聲道:“過來。”
肖天燁乖乖地挪過來,歐陽暖替他撩開袖子,然後仔細檢視了傷口,取過一旁的水囊,道:“疼的話——”
肖天燁搖搖頭:“不要緊。”
歐陽暖被他臉上燦爛的笑容閃了閃眼睛,不再開口了,她小心地從水囊裡倒出一些水來幫他清洗了傷口,肖天燁只是皺起眉頭,一聲不吭。歐陽暖雖然不是大夫,但現在也沒辦法去講究這個,她只能自己琢磨著幫他清洗傷口並且重新包紮。沒有草藥,這種包紮沒有多少用處,她心裡很清楚。
火堆越來越小,肖天燁眼看著身旁剩下的枯草和乾枝已沒有多少,側著耳朵聽了聽山洞外面絲毫不見減弱的風聲,毫不猶豫的站起了身。
“你還不能亂走……”
人還在發燒,現在這時候怎麼能離開,歐陽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要阻止他。
肖天燁的面孔莫名的紅了紅,隨即微白的臉上飛快的閃現一片溫柔。輕輕的在她身旁坐下,飛快眨了眨眼睛,慢慢道:“我們不能就這樣被困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很快會回來。”
肖天燁看了一眼所剩不多的枯草和樹枝,一點點全添到火堆裡,原本已是半燃半熄的火堆漸漸又有旺盛之勢,這裡的火堆最少還能再燃燒半個時辰。
肖天燁對歐陽暖笑了一下,隨即快步站起身走出了山洞。剛才他第一次離去找到一個水囊和一些乾柴,他相信這一次一定能找到食物。
歐陽暖當然知道他是幹什麼去了,但是她非常擔心。因為光是在這裡聽,就能發現外面的風雪越來越大了,一聲一聲在她脆弱的神經上不斷地摧枯拉朽一般地響著。對她來說,早已經死過一次,為自己和弟弟報了仇,也不算虧了,肖天燁呢?他手握重權,如今是南詔急欲拉攏的物件,他若是死在這裡,才真叫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