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只是對歐陽暖道:“我要去父王書房,你不舒服就多躺一會兒,有事隨時吩咐人去叫我。”
歐陽暖點點頭,看著他快步離去,紅玉看到肖重華出去,便笑道:“一大早王爺就派人來了要找郡王,他卻怕吵醒了小姐動都沒有動呢!可見他對小姐的心意了。”
歐陽暖微笑,隨後搖了搖頭道:“你這丫頭,一旦有事情瞞著我就開始多嘴,老實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紅玉笑道:“奴婢知道什麼都瞞不住小姐,小姐您看這份禮物。”
歐陽暖看了一眼她手中開啟的匣子,裡面一片燦爛的榮光,卻是一件奪目的羅裙。上面繡著朵朵梨花盛開,如綿白輕盈的雲朵,深深淺淺的雪白花朵或疏或密地繡於羅裙之上,姿態千妍百麗,異常瑰麗奪目。歐陽暖喜歡清淡雅緻的顏色是出了名的,眼見這條羅裙質地輕柔,展開後長長地曳於地下,似流霞輕宜的姿態,不由就多了幾分喜愛。
“這是流雲紗製成的羅裙,據說寸絲寸金,有市無價呢。”紅玉不免道。
歐陽暖用手撫摸了片刻,不自覺的點頭道:“的確是上品,難得一見。”話說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一沉,“這不是表姐送來的。”
紅玉見她不高興了,連忙把話說清楚:“小姐,這衣裳其實是太子以太子妃的名義送來的,還有一張帖子,說是多謝小姐為小殿下做的那件百子百福花樣的綵衣肚兜。”
歐陽暖為林元馨的小兒子親手做了一件肚兜,這是出自她自己的心意,和他肖衍有什麼關係,用得著他來道謝?還送這麼一件衣裳給她?!歐陽暖一想心底便起膩。她望著窗外怔了一會兒,吩咐紅玉道:“既是太子賞的,擱進匣子裡收著就是。”
若是換了其他女子,得到太子的喜愛,莫不歡心鼓舞,畢竟他是未來天子,得到他的寵愛等著她的就是萬千的榮寵,可歐陽暖卻十分厭惡肖衍,他仗著自己的身份,施展卑劣的手段逼她就範。
“外面在下雨嗎?”歐陽暖突然問道。
“是,從半夜就開始下了雨,方嬤嬤叮囑了,這雨恐怕要下一天,小姐若是不想出門,就在房間休息吧。”
今天一直沒看見方嬤嬤,歐陽暖略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這院子如今成了風口浪尖,方嬤嬤是在幫著她擋住那些趕著來巴結來窺探的人。她想了想,也膩煩去招待那些人,便道:“你讓菖蒲去幫著方嬤嬤,別讓她累著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全都打發出去就是。”
說是要下一天,淅淅瀝瀝下了很久的雨卻是在黃昏時分終於停了。雨後清淡的水珠自葉間滑落,空氣中亦是久違的清香氣息。歐陽暖興致尚好,便命人取了琴,坐在廊下彈奏。
從今日起,這府中再無董妃,也無世子,唯獨孫柔寧,這隻失去了伴侶的孤鸞,又該怎麼辦呢?她刺殺的不是世子,罪過也就並不那麼大,歐陽暖請了大公主來說情,王爺看在大公主的面上,請了人為孫柔寧醫治。其實哪裡用的著醫治,她原本就是沒有瘋的,不過是歐陽暖教她用這法子逃脫罪責罷了。接下來,歐陽暖還可以用養病的名頭送孫柔寧離開燕王府,可是,離開這裡以後,她又該如何生活呢?失去了愛人,又怎麼能開懷?
歐陽暖心思流轉,指間在如絲琴絃上低迴徘徊,續續間也只彈了上闋,漸漸地卻是彈不下去了。正待停弦收音,遠遠隱隱傳來一陣笛聲,聽得歐陽暖心頭一跳。
這輕微渺茫的笛聲一種似有若無的纏綿,彷彿一個男子在娓娓訴說心中的情感,聽來十分委婉動人。歐陽暖幾乎是疑心自己聽錯了,不覺起身,站在門邊聽了一會,那笛音悠遠清朗,嫋嫋搖曳,卻是真正存在的。
歐陽暖真切地被那笛聲打動,同時,她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盼望,這吹笛子的人——她吩咐紅玉:“去取披風來。”
紅玉立刻取了披風過來,小心道:“外面風大,小姐要保重。”
歐陽暖點點頭,帶著紅玉菖蒲一路循著那笛聲而去。
穿過花園,涼亭深處,一位著華衣的男子手持一支長笛,輕緩吹奏。待看清那人是誰,歐陽暖一怔,已是皺起眉頭。
是啊,賀蘭圖終究是死了,自己怎麼還能期待他活著呢?他又不是三頭六臂,如何逃脫漫天的殺影?不過是自己不忍心看著那樣一個才藝卓絕的知己就這樣從世間消失罷了,不過是自己想的太美好。
正要回頭,笛聲卻突然停了,歐陽暖不好就這樣轉身離去,便含了笑,道:“九皇子好雅興。”
慕軒轅出現的地方太湊巧,不怪她疑心,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