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廉親王仍舊好好地在外頭忙活——這瞧著,竟是有些不像是雍正的做法了。
可見慣了雍正的手段,胤祈哪裡還能不知道他?雍正從來不會這樣仁厚,他不過是想讓廉親王受些零碎的折磨,然後才要在他的黨羽全數凋零之後,再收拾他自己。
且便是這樣,也不過是個報復的開始罷了。
這也是因為廉親王這一黨著實讓雍正吃了不少暗虧。不止是當時爭位的時候,兄弟間的明爭暗鬥留下的舊怨。如今流傳的關於雍正的謠言,多數都是廉親王等人令人到處傳播的。胤祈甚至知道,後世有些話,還是這時候流傳下去的。
便是不提這些,單隻一個弘時,就夠雍正記恨廉親王幾輩子。
如此的新仇舊恨,雍正豈能輕易放過了廉親王?
雍正就好似一隻貓,抓到了耗子之後,絕不是立即吃下。即便是忍著餓,也要好生戲弄玩耍一陣子,等耗子毫無生氣了,再一口在脖子上將它咬死。
瞧著現下的情形,怕是雍正這隻貓,是才要開始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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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遺詔
第一百零二章 遺詔
只是雍正若真玩得盡興了,廉親王就要死得難看了。
連帶著當初和他親近的一眾兄弟,特別是老九老十,更是不要想有什麼好下場。
因想到了前世聽過的謠言,說是九阿哥胤禟後來是被雍正派人捆在院子裡,大夏天的太陽生生烤死的,胤祈猛地打了個哆嗦。
在他面前,雍正從沒有顯出傳說中的殘忍狠毒。不過胤祈真不敢就說,雍正想不出這樣的點子來折磨一個他恨了多時的人。
特別是想到,廉親王最重視的人,除了早已死了的良妃之外,就是胤禟這個弟弟,這麼一招,怕是廉親王才是更受罪的一個。胤祈暗暗揣度雍正的心理,他應當喜歡這樣的法子。
然若是真的有了這樣的事兒,固然雍正高興了,他的名聲也全敗壞完了。這時候要和他作對的,也不只是廉親王一黨而已,還有個素來喜好空想,還很有些異想天開,樂意挑唆愚蠢文人胡扯八道的誠親王在旁邊呢。
且便是不說這些,單只是為了康熙的遺願……
平素只是和雍正這一派的人走得親近,自然覺得怡親王嘉郡王莊親王等是親生的兄長,旁的都是外人。這時候才想起,廉親王亦是留著相同血脈的哥哥。
若是不相干的人,也就罷了,再如何悽慘,橫豎也不與胤祈相關。只是這畢竟是親人,怎麼就能忍心?
康熙地下有知,怕是當真要痛心疾首。
胤祈又低頭看了一回手裡的詔書,暗暗下了決心。轉身對蘇遙道:“你去吩咐他們拿大衣裳,我去見皇上的。”
蘇遙看著胤祈,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終究卻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胤祈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弄個不好,就要牽扯進去。
只是……
當作不曾有過康熙的遺詔,他才更加做不到。
就算是為了對得起康熙的生養之恩,對得起他對自己的一片慈父之心,對得起她對自己的信任……就算是為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胤祈也不能夠漠視旁觀。
胤祈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線的。
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院,今晚回來的時候,但願不是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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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西暖閣裡,胤祈進門的時候,雍正坐在炕上,一邊看著書,一邊拿著旁邊的橘子吃。他知道進來的是胤祈,便不抬頭,只隨口道:“你在一旁坐。”
胤祈摸了摸袖筒裡的遺詔,坐在了太監搬過來的繡墩上,抬頭看那太監,這才發現這竟然是邢年。當真是許久不見,邢年笑了笑,又默不作聲地退到了一邊。
過了片刻,雍正合上了書,抬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漱口,然後才道:“今兒大年初五,你怎麼不出去鬧騰?來這兒攪和朕的清淨。”
倒騰了一個姿勢,雍正又靠在了引枕上,道:“有什麼話快說。朕也只有這會兒得空的。”
胤祈自己也難以決斷究竟如何開口,沉默片刻,乾脆直接道:“皇上,昨兒九……允禟因事議罪,這件事兒,奴才有些話說。”
雍正似笑非笑,道:“你是來求情的,是也不是?”
胤祈想說些什麼,雍正約莫都是心知肚明的,胤祈便也不再多費口舌,只點了點頭。
雍正便道:“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