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如日,蓋過了潔白的星月、燦爛的星河。
凌青嶺今夜無眠,不,今天沒有黑夜,只有輝煌與喧鬧,還有滿山的喜慶,至於內心深處的真實感受,只有各人心中有數,也許,有些人連自己也稀裡糊塗。
出山的道路是那麼漫長,足有兩、三千里,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星月逐漸東移,凌青谷也越來越遠,一口氣狂奔百里,浩然又停下了腳步。
司空晴站在數丈之外,冷冷地看著浩然,全身殺氣。
浩然毫不示弱,怒目而視,厲喝道:“潑婦,你終於冒頭了,好啊,有本事取去我的腦袋,老子等著呢。”
司空晴滿臉輕蔑:“小畜牲,死到臨頭,還在撒野。”
忽然殺氣一收,開心大笑,笑得那麼燦爛,又是那麼陰森:“葉劍、天藍,你們兩個短命鬼,我早就說過,葉嶺是不詳之地,十萬年內有八百九十七個門派滅絕,沒有一個超過百年,你們葉嶺也不例外,不到六十年就死光光,被我說中了吧?”
浩然臉色鐵青,抽出了長劍,運足了功力,劍體變得金光閃閃。
“區區熒火也敢與日月爭光。”司空晴一瞥浩然,笑嫣如花:“兩個死鬼修為低淺,拍馬的本領倒不小,一到藍木區就攀上了高枝,憑藉三寸不爛舌哄得凌虛、雪寒團團轉,咱們藍木沒有不佩服的,嘖嘖,還生了好兒子,可惜啊,老天有眼,咯咯,短命鬼、廢脈人,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浩然怒髮衝冠,腳蹬弓步,長劍高舉。
司空晴不屑道:“小畜牲,你太不自量力了。”手指一點,一道鮮紅的光芒急射而下。
光芒速度太快,瞬間即至,浩然來不及抵擋,“鐺”的一聲,長劍斷為兩截,右臂一陣痠痛,半個身子發麻,光芒自動飛回,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司空晴仰首望天,冷哼道:“給你半柱香時間,識相點自行了斷吧,省得髒了我的手,你也少受點苦,皆大歡喜。”
浩然從未與人交過手,只與雪凝切磋過技藝,今天終於體會到靈師的可怕,差距太大了,絕對是天壤之別,他頓了頓,隨手扔掉斷劍,大聲叫道:“潑婦,老子不怕死,來吧!”
“潑婦”兩個字正中司空晴痛處,她銀牙緊咬,厲聲道:“好,不怕死就好,有種,我就親手取下你的腦袋,以解我心頭之恨。”長袖一揮,正欲痛下辣手。
“住手!”高空落下一個身影,正是凌虛上人,他腳踩青綠兩色祥雲,神色肅然,“司空家主,你堂堂地靈,一派宗主,竟然欺負一個晚輩,而且在凌青嶺境內,太過份了。”
司空晴臉色大變,胸膛一陣起伏,不愧是一派宗師,強行壓下衝天的怒火,拱手道:“既然有前輩出面,我就不多此一舉了,告辭!”轉身迅速遠去……
第五章 勸導
凌虛上人飄至浩然眼前,收起祥雲,輕嘆一口氣,滿臉愧疚與同情。
浩然紋絲不動,牙齒縫裡冒出三個字:“為什麼?”
凌青上人緩緩地說道:“孩子,你冷靜一下,不要激動,我們與劍老弟是生死兄弟,怎麼可能騙……”
“不要談什麼兄弟,你不配!”
浩然的目光如熊熊大火,嗓子眼火辣辣的,每一個字都在吼叫:“他們發生了什麼事?遇到什麼敵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這句話悶了三十年,浩然內心中十分矛盾,明知道二老已經不在了,卻不敢面對現實,總是存在僥倖心理,隨著年紀漸大,他越來越成熟,唯一的希望就是弄清真相。
凌虛上人苦笑,目光瞟向一邊,小聲道:“我們理解你的心情,這是人之常情,任何人都想追問,可是西天魔洲神秘恐怖,敵人更是神通廣大,修為高絕,不用說我這樣的羽靈,萬靈城的許多老前輩也聞之喪膽。”
說話間,臉色微變,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往事。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們當年的行為太過莽撞,以至於釀成大禍,雪寒老弟還好一點,我連受重創,靈核幾乎全部破碎,每次都是憑藉血蓮丹躲過大難,最終逃回凌青嶺,今年才痊癒,唉,這些年來,無時不想報仇雪恨,可需要時間,羽靈遠遠不夠的,飛天境界也是勉勉強強。”
“飛靈?害怕就直說,別為自己找藉口。”浩然滿臉蔑視。
且不說有沒有這份心意,即便有的話,從羽靈到飛靈需要多少年?最起碼萬年以上,他能修成嗎?藍木區有史以來只出現過一位飛靈,那就是凌青宗的開山祖師。
凌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