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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地已裂。

衣袍浸泡在水裡,髮髻不知何時鬆開,溼透的頭髮粘在一起,地面的積水淹過了膝蓋,寒氣遍體,寸步難行,浩然卻邁著堅定的步伐,趟著洶湧的洪水向山外走去,密集的雨點擋不住視線,天火在還四周燃燒,憑感覺找到出山的道路。

雨點有黃豆般大小,砸在身上有些生疼,浩然最痛的還是內心,不管凌虛、雪寒所言是真是假,在他的心目中,葉嶺就是自己的家,生於斯,長於斯,更是目前唯一的安身之所,現在卻要拱手相讓,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其他人倒沒什麼,以前的關係就很一般,司空晴的態度也可以理解,兩派對立,肯定要落井下石,凌虛與雪寒卻不同尋常,人在人情在,人走情義散,他們的心地太歹毒了,居然要徹底剷除葉嶺,毫無人性。

爸媽是天下最好的人,正直仗義,古熱心腸,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可以用生命來捍衛兄弟之情,為什麼會慘遭不幸?難道真是好人不長壽,壞人活萬年?

凌虛、雪寒,這兩個老匹夫,平時稱兄道弟,道貌岸然,口口聲聲有福同享、有苦同當,還說什麼“同生共死”,關鍵時刻卻翻臉無情,典型的偽君子,沽名釣譽,自私自利,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連禽獸也不如。

浩然也恨自己,以前修行一帆風順,四十歲成靈應該是沒問題,怎麼一夜變愚笨了?居然成了廢脈,太不爭氣了,斷送了大好前程,讓二老失望,更沒有臉見凝姐。

他想得最多的是葉嶺,那是父母親開創的基業,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後悔,否則二老在天之靈無法安息。

大雨持續了六個時辰,雨收雷散時,一輪碩大的白玉盤從西方升起,與此同時,虛空繁星密佈,這就是紫華的星月,月光皎潔,群星閃爍,洪水來得快,退得也快,鳥獸開始了夜間的喧鬧。

雨後的空氣十分新鮮,凌青嶺的靈氣也特別充沛,深深的吸了一口,出奇的甜美,寒氣盡去,通體舒暢,浩然的腦海完全清醒過來,還在凌青嶺境內。

下一步該怎麼辦?

毫無疑問,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在藍木區,八派代表著最高權威,特別是凌青宗,絕對一言九鼎,只要凌虛上人想辦的事,沒有人能夠違抗,還有司空晴,葉嶺是她的眼中釘,更是推波助瀾,欲除之而後快。

他們的力量太強大了,不,絕不能害怕,為了二老的基業,打不過也要打,浩然腰桿挺得筆直,滿臉堅毅。

後面飄來一條身影,閃至浩然眼前,正是凌花上人。

浩然停下了腳步,抹去臉上的雨水,將溼發甩在腦後,嘲弄的一笑:“想留下我?來吧!”

凌花上人面帶愧色,拱手道:“浩然師弟,對不起,我知道你性情剛烈,為了讓你放棄葉嶺才出此下策,沒想到弄巧成拙,請你相信,這一切與父親無關,他老人家還矇在鼓裡。”

浩然冷冷的盯著他,好像看著一位陌生人,面無表情。

凌花上人俏臉通紅,吱吱嗚嗚的說道:“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其它惡意,真的,只是為父親解憂,他老人家念及舊情,無法下定決心,但規矩就是規矩,任何人都必須遵守,唉,為了你的事件,這些年來愁眉不展,左右為難,你要怪就怪我吧,千萬不要傾怒於他老人家。”

浩然的眼睛半睜半閉,置若罔聞,暗自冷笑道:“舊情?哼,狼心狗肺的東西,口蜜腹劍,老子不吃你們這一套。”

凌花上人覺得自己在對牛彈琴,渾身很不自在,又拉不下臉皮,苦笑著低下了腦袋。

兩人就這麼站著,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各懷心思。

許久,凌花上人毅然抬頭,一字一頓:“此事因我而起,你想幹什麼就衝著我來,無論怎麼樣都不後悔,只希望你不要傾怒於他老人家。”

“你們是高高在上的靈師,藍木區領袖,威風八面,一呼百應。”浩然澀然一笑,挖苦道:“我只是卑賤的廢脈人,躲還來不及呢,怎麼敢怪罪你們?”

凌花上人面容一滯,張口結舌。

“回去告訴你父親,從現在起,葉嶺與凌青恩怨已絕,也與藍木各派一刀兩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浩然輕輕插身而過,牙齒縫裡冒出幾個字,“倘若有人圖謀不軌,哼,休怪我翻臉無情。”

凌花上人打了寒顫,她感應到濃郁的殺氣,刻骨銘心的恨意,莫名湧起了一個直覺,浩然是一隻受傷的野獸,千萬惹不得,否則將引來瘋狂的報復,任何人也難以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