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羅三小姐見到一定大跌眼鏡。
郝小姐委委屈屈地癟著嘴:“是,我眼神不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盯緊了她。”
原來上船前艾爾莎已經透過私家偵探得知了羅隱竟然要帶著蘇三一起來,怎麼辦?艾爾莎考慮很久,覺得自己可以去找羅三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是這樣只能會讓羅隱更討厭自己,羅三小姐若是說話管用,他也不用陰奉陽違。
於是艾爾莎考慮再三,在上船的那一刻決定帶著自己的小跟班郝小姐一起來,郝小姐的任務就是纏著蘇三,給自己和羅隱製造機會。同時她覺得當著郝小姐,羅隱也不能對自己太過分,畢竟是世交,這點面子總要給的。
這位郝小姐,因為長得好,從小周圍街坊鄰居就誇她是好命。
“哪有什麼好命來,咱們這樣人家的女孩子能讀箇中學出來,去她爸爸的紗廠坐坐辦公室就蠻好。”
郝家媽媽邊嘩啦嘩啦洗著菜邊說道。
郝小姐每次聽到這種話都皺著眉頭。聽聽,這叫什麼話,她爸爸的紗廠,好像紗廠是他們家的一樣!郝小姐臉紅的什麼似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那個未婚夫,還不算太傻,按照醫學的標準大概是算弱智,那邊也覺得委屈了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家裡又是做生意的,將來也指望漂亮少奶奶充充門面,便掏錢給她讀中學,幸好郝小姐爭氣,竟然考到清心女中。這所中學教師大部分都是外國人,是早年教會的學校,男校女校是分開的,對門便是男中,小家碧玉的郝小姐很快就被男中的學生盯上,漸漸有了追求者,風聲傳到未婚夫家耳朵裡,當然又是一番大鬧,郝小姐又是跪下求饒又是發誓賭咒這才放過她,後來郝小姐竟然又考上了大學,未婚夫家正打算著這個暑假就給他們辦婚禮,大學肄業也無所謂,出去也能挺直腰板說我們家兒媳大學生來,不過是為了結婚,老人家想著早點抱孫嘛,哎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還是生兒育女重要。
如今已經是三月中,郝小姐想著未婚夫家要求夏天結婚的事情,心急如焚,一心想巴結艾爾莎,能在她的社交圈子釣個金龜婿,拿出錢來推了那邊的婚事是她最大的夢想,一想到要對著一個不停地流口水的白胖子一輩子,還不如一頭扎進黃浦江餵魚去呢。
郝小姐打定了主意,成敗就在這一趟旅途上,不管艾爾莎如何奚落侮辱,自己都要挺住,只要將艾爾莎伺候好了,她手指縫鬆開大一點金龜婿就能砸到自己面前咯。
於是在艾爾莎授意下,郝小姐也走下來,一直走到蘇三和羅隱面前,笑著問:“兩位在談什麼,這麼開心。”
羅隱反問:“你怎麼不陪著金主?”
果然是羅三小姐的胞弟,這話說的刻薄的刀子一樣,面子裡子都不給。
蘇三急忙拉他一把,笑著問:“我們在說這海鷗呢,這些海鷗多自在啊,自由自在翱翔,人要是能這樣該多好。”
郝小姐點點頭,雙手扶著欄杆,嘆口氣道:“可惜,人不是海鷗,總要受各種事情束縛,就算生了翅膀也會有人生生地拆了翅膀去,半點不由人。”
蘇三看她年紀不大,卻一派看盡滄桑的樣子,對郝小姐產生了好奇之心。
試探著問:“郝小姐,你和艾爾莎小姐關係很好吧?”
郝小姐苦笑下,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又向四處看看壓低聲音道:“其實我並不曉得艾爾莎為什麼要帶我來的。”羅隱聞言眉毛一挑,心道這是什麼意思?
“昨天晚上艾爾莎忽然找到我家,要我跟她出海旅遊,其實我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她平時對我很冷淡,我這樣的人家,貴小姐們是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的,我也不曉得她怎麼叫我來,可我沒有辦法,我爸爸在她家下面的紗廠做事的。”
郝小姐說到這裡垂下頭去,手揪著毛衫的衣角。蘇三看她穿著一件半舊的米色毛衫,袖口和衣襟地方都有磨出的毛球,裡面是件洗的發白的藍布旗袍,黑髮上扎著條同色系的髮帶,和艾爾莎那種花孔雀一樣的打扮的確是格格不入,掛不得三小姐將她認成艾爾莎家的傭人。
羅隱自然也發現了郝小姐的寒酸裝扮,乾咳一聲低聲說:“郝小姐,對不起,我剛才說話……嗯……”
郝小姐微笑一下:“沒事的,的確是人家艾爾莎小姐花錢帶我來的,金主就金主吧。”
蘇三拉著她的手道:“他這人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你不要理他,下次再這樣你就告訴我,我幫你。”
郝小姐羞澀地點點頭,急忙又像是被燙了一樣鬆開蘇三的手,用極小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