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里長泰遭到失去理智計程車兵追殺,法寶為了救侄兒,自己被亂刀砍死,而長泰則斷去一臂,雖然逃得性命卻落下了終身殘疾。
看到這個訊息,赫舍裡的世界天旋地轉。法寶是爺爺最最鍾愛的小兒子,原本送他去軍中是為了保護他,不想讓他走文官的路子,怕他遭不測。沒想到他到了軍營裡,卻遭遇了這麼狗血的事情,死得毫無價值。
赫舍裡手抖啊!為什麼那些士兵會挑小叔叔和大哥下手?很明顯,是因為他們是皇后的孃家人,是親戚。有裙帶關係。
看到最後,赫舍裡恨不能把奏章給扯爛了:“皇上……這,這,綠營兵譁變,這,這不是真的,不是……”“赫舍裡……我已經讓人收斂你小叔叔的屍體,讓你大哥扶柩回京了。”玄燁不忍心打擊赫舍裡,但這種事是不能撒謊的。赫舍裡法寶死了,死在亂軍之中。
國舅爺被斷了一條胳膊,從此成為廢人了。這種事情,絕對足夠引起轟動。赫舍裡的手緊緊地抓著奏摺,眼睛緊緊盯著上面的字看,希望是自己眼花了,上面出現的是兩個陌生的名字。
可惜,顛來倒去地看,名字還是那兩個,小叔叔沒了命,大哥沒了一條手臂。這一刻,心酸佔據了赫舍裡整個的神經,她為小叔叔感到心酸。小叔叔的輩分比他們兄妹三人高一截。但年齡其實只比大哥大三歲而已。
也就是說,他才奔四而已,男人四十一朵花,他這朵花卻已經凋謝了。這讓赫舍裡有些接受不能。更何況他不是馬革裹屍死在疆場上,而是死在譁變的亂鬥中,被自己人殺死了。這才是恥辱。
巨大的羞辱感湧上心頭,赫舍裡的目光逐漸降溫:“皇上覺得,此乃誰之過?”玄燁此刻明顯氣勢全無:“事到如今,我也知道瞞不住你,所以才把你叫到這兒來。情況你都看到了,誰之過,還用問嗎?”
這個時候,赫舍裡顧不上玄燁的聲音異常嘶啞的狀況了。聽他這麼一說,無疑是戳了她的心筋了:“綠營譁變,這麼大的事情,事先肯定不會一點預兆都沒有的。
但事情還是那麼突兀地發生了,此非戰之罪,完全是**!皇上讓安親王下江南,就該預料到有一天會是這樣的結果!”
“你,你說什麼?你是說,是安親王害死了你的叔叔和大哥?你……”玄燁明顯是被氣到了,卻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皇上以前不瞭解綠營兵,但年大人和小叔叔下江南之後,您對綠營兵又有多少了解?他們很窮,軍餉一直都跟不上,他們時常捱餓,三餐不濟。
他們裝備破舊,難以為戰。他們管理鬆散,有些還不成編制。”赫舍裡每說一句,就想起大哥初到江南後給自己寫的家書。每一句幾乎都是在抱怨,抱怨綠營的條件太差。
赫舍裡心知肚明,放在現代,任何一個在現役正規軍呆慣了的職業軍人,忽然被下放到預備役,心裡都會不舒服,會有巨大的落差。
因此她總是安慰他們,安慰他們只需要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事情,外部環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改觀的,最重要的,是堅持自己原先的原則立場。
沒想到的是,這些都成了空話。本來外面大批的漢人官員投降,導致綠營兵的軍心很不穩定。現在再加上安親王的親兵一出現,更加激化了矛盾,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把柄。一下子傷害了兩個,她最親的人。
“綠營將士們在先皇手裡就跟著各位鐵帽子王轉戰大江南北,為大清順利掌控前明根基打下堅實基礎。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卻成了雞肋。
本來,炮灰就炮灰了,畢竟他們還有一點兒為大清國而戰的驕傲。可是,小姑父卻讓他們絕望了。來自豐臺大營的親兵,有現實告訴他們,他們在朝廷眼裡。連雞肋都算不上。”
“小叔叔是爺爺最寵愛的幼子,臣妾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告慰爺爺的在天之靈了。”赫舍裡一時氣憤,說了許多的話。大有火氣上來殺不住車的感覺。
然而說了半天,椅子上的玄燁卻一直都沒動靜,人靠在椅子裡,眼神迷茫,似聽進去未聽進去的樣子。赫舍裡見他目光渙散,忍不住有些捉急:“皇上?皇上?”
連叫了兩聲,玄燁才半眯著眼說:“你想說,是認定安親王是兇手了?”“不,其實,害死小叔叔,害殘大哥的人,是臣妾。小叔叔若不是有臣妾這個皇后侄女,大哥若不是有臣妾這個皇后妹妹。興許他們就會被當成是普通一兵而獲得倖免。是臣妾欠了他們。”
赫舍裡這下明白剛才索額圖和群臣們會什麼會對他又敬又怕。原來是怕自己知道訊息之後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