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學政走的時候,徐部長內心隱約就有些不安。
眼下局長話音剛落,他眼前一黑。
脊背冷汗一層層冒出。
“申請人?”徐部長轉向幾步遠的秘書長與任晚萱,“任小姐,你不是說白蘞只是你家的親戚,她怎麼變成了申請人?”
徐部長面色比鍋底還黑。
他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沒想到因為任晚萱一句話,得罪了這裡面最重要的人。
一直冷眼旁觀的任謙唇角動了動,也覺得玄幻:“她是……申請人?”
白蘞在他眼裡就是跟書協牛馬不相干的人,怎麼忽然成為申請人?
紀家人怎麼一點風聲都沒透漏?
“任先生,”局長臉色也冷下來,大概也明白始末:“今天的啟動儀式暫擱,看白小姐什麼時候來吧。”
他不與任家人多說。
緊跟著仇學政的腳步離開。
“任小姐!你這次可真是害慘我了!”徐部長看了任晚萱一眼。
轟動的啟動儀式就此暫擱下來,任謙按著腦門,看了低著頭的任晚萱一眼,嘆氣,對秘書長道:“你查一下這件事。”
午飯前,白蘞終於接了仇學政的電話。
在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見面。
仇學政已經很多年沒來這種地方,一進咖啡廳,他就看到白蘞坐在窗邊。
她身邊還坐著個陌生人,看不清臉,但背影看上去莫名令人心驚。
“白同學,”仇學政坐到白蘞對面,不太敢看她身邊那人,只對著她道歉,“今天這事我才知道,跟我也有關係。”
他跟局長已經將這件事查得一清二楚。
姜附離坐在白蘞隔壁,手上拿著本量子力學在看,聞言,狹長的鳳眸微微一抬。
“嘩啦——”
白皙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
明明沒有多說一句話,年近七十的仇學政莫名感覺到壓力,“任老先生也說要親自向你道歉。”
白蘞悠閒地坐在裡面,一手懶洋洋地支著下巴,安靜聽仇學政說完,長睫淺淺覆下:“是她啊……”
仇學政看著白蘞,略顯緊張。
“不用道歉,我倒是可以繼續,把那倆名單都去掉。”白蘞偏頭看向窗外,聲音不冷不淡。
“啊?”
仇學政不知道白蘞跟任晚萱的矛盾,但任晚萱畢竟是他的關門弟子。
聽到白蘞的話,他有些頓。
這在他意料之外。
“徐部長已經在安排了,但晚萱……她畢竟是任謙的外孫女。”仇學政雙方都有考慮過,白蘞一個學生,雖說字寫得不錯,但也需要一些氣運。
白蘞手機響了一下,是紀邵軍的訊息。
叫她過去吃飯。
白蘞就不想跟仇學政多說了,她起身,朝仇學政略微點頭,“仇老師,我只有一個要求,做到我就繼續。”
仇學政起身,想要跟過去。
座位上,姜附離合上書,抬頭,朝仇學政看過去一眼。
那雙鳳眸分外淺淡,只淡淡一眼,就讓仇學政硬生生停在原地。
紀邵軍家。
老舊的六層樓。
一樓的老人給沈清送過去一籃雞蛋,她握著沈清的手:“小沈啊,你跟邵軍要幫我們把把關,我們在這住了一輩子,實在不想走啊……”
“我知道,嬸嬸,”沈清接過雞蛋,不動聲色的開口,“您別急,我們也不想拆遷的。”
“那就好。”老人骨瘦嶙峋,佝僂著背下樓。
這一塊大部分都孤寡老人。
有些子孫出去打工不長在家,有些考出去了就再也沒回來,而其他就跟一樓的那一對老夫妻一樣,沒有子孫。
整個老小區,也只有紀邵軍唯一一個高知識分子。
大家一有事,都喜歡來找他拿主意。
客廳坐著的紀邵軍看著沈清拿著的雞蛋,皺眉:“你怎麼還要人的雞蛋?人家沒有子孫生活也不容易……”
沈清將雞蛋放好,瞥他一眼,“那你明天下樓喝露水。”
敲門聲響起。
沈清關上冰箱的門:“應該是阿蘞跟爸來了,你去開門。”
紀邵軍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開了門。
果然是白蘞跟紀衡。
白蘞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孩。
“哎——”紀邵軍認出來,這是那天晚上見過的姜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