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邊揀起一粒木炭,取出一方羅帕,在上面草草地勾劃了一陣,方始遞還陳霖,道:“謝謝!”
“不必言謝,在下要先行一步了!”
說著,不管“黑衣羅剎第二”反應如何,彈身奔出了城隍廟,如飛馳去。一路曉行夜奔,第三天中午時分,到達了幕阜山區。入山之後,揀了一個僻靜之處,取出入皮面具戴了,再穿上“白儒奪命劍”的衣履,然後大搖大擺的向白骨總壇所在地的那座危峰奔去。
才及峰腰,一隊巡邏的教徒,迎面而來,那為首的道:“護法回來了?”陳霖大刺刺的一點頭,徑自奔去。
沿途的明樁暗卡,見是護法回山,連問都不曾問。顧盼之間,已來到那“白骨鎖魂大陣”之前。
他上次來時,陷入陣中,幾乎喪命,餘悸猶存,心頭不由一陣忐忑,默然的把陣圖在心裡溫了一遍,然後穿陣而入。果然,照圖行去,毫無阻礙,一切山石林木,窪砌沙丘,機關埋伏,只不過像些小孩擺的玩意,毫無驚人之處。半個時辰之後,走完“白骨鎖魂大陣”,眼前是一片建築宏偉的房舍。陳霖不由大感困惑,他現在以“白儒奪命劍”的形貌,闖了進來,但他對此地的一切人事環境,完全陌生,一個應付不巧,勢非敗露行藏不可。正自籌思無計……突然…正面那座宮殿式建築的大門之內,奔出一個黃髮老者來,乍見陳霖之面,不由一陣愕然,不住的朝陳霖周身上下打量。陳霖一顆心不由狂跳起來,忖道:“莫非對方已看出了破綻不成?”
他苦於無法叫出對方的名號職司。他並非是怕,而是此來為的是要救異母妹妹黃幼梅,如果一個不巧,露了馬腳,人救不成,後果就嚴重了!
黃髮老者打量了好半晌,才聲似狼嗥般的道:“護法遍身血汙狼藉,想來受傷不輕,不過能逃過‘血魔’之手,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陳霖下意識的朝自己身上一打量,果然整件白衫,幾乎變成了紫色,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故意打了一個踉蹌,口裡“嗯哼!”了一聲。
黃髮老者臉色一變,忙上前扶住陳霖的手臂道:“護法傷勢很重麼?”
陳霖壓低了嗓音道:“很重,我是死裡逃生!”
“另外三位……”
陳霖知道對方指的是“四毒書生”的另外三個,忙介面道:“已毀在‘血魔’之手!”
“哦!”
“教主回山否?”
“還不曾!”
陳霖心中不由一喜,“百幻書生”不在總壇之內,對自己行事極為有利,對方可算當今武林易容術的權威,自己假“白儒奪命劍”的形貌,是否能瞞得過他,還成問題,他既然不在教中,真是天賜良機。
心念之中,又故意哼了一聲,身形連連抖戰。
黃髮老者轉頭高叫一聲:“來人啦!”
立有兩個壯漢,應聲奔來,齊打一躬道:“堂主有何見諭?”“扶護法到總壇歇息!”
“遵諭!”
兩壯漢一左一右扶著陳霖穿越那座宮殿式的建築,又透過數排房舍,到了一幢孤零零的石屋之前停了下來!陳霖雖然不知此地環境,但猜想這裡必是“四毒書生”生前住宿之地。
石屋之內,走出一個妖嬈的女子來,見狀先是一怔,然後扭腰擺臀的上前,扶住陳霖,那兩壯漢,打一躬之後退去。那女子扶著陳霖走進石屋,邊走別噎聲噎氣的道:“我的爺,你怎的傷成這個樣子!”
說是扶,不如說是抱還來得恰當些,那股騷媚之氣,加上刺鼻的脂粉香,幾乎使陳霖嘔了出來。
那女子見陳霖不答,又道:“還有三位爺吧,怎不隨同一道回山?啊!
聽說是遭遇了什麼‘血魔’……”
陳霖嗯了一聲道:“他們都死了!”
“什麼,死了?”
“嗯!”
“這‘血魔’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怪物,是人還是……”陳霖閉口不答。
顧盼間,進入一間陳設華麗的寢室,那女子把陳霖連推帶拉的放倒在那張紫檀木雕花的大床上,然後放下錦帳,道:“爺,你好好休息一會,我去給您拿吃的!”
說著,扭呀扭的出房而去。
陳霖吐了一口悶氣,心想:“必須迅速行事,否則‘百幻書生’回山的話,恐怕節外生枝,但,如何著手呢?……”
沉思未已,那冶豔的女子已託了一盤食物進來,格格一笑道:“爺,您就在床上用吧!”
口裡說著,人已捧著食盤上床來,朝床沿一放,人卻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