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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甚麼哩!自身一廂情願,也不知雪姑娘她怎樣看我?”而且就算雪妮婭也喜歡自己,艾布也同意了,反元大業未成,自己怎麼有功夫娶妻?再等上幾年罷,又怕事情有了變化,又怕誤了雪妮婭的青春,而且自己立刻就要混到中州軍中去做間諜,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身首異處,連死亡的訊息都未必傳得出去,難道叫人家姑娘就這樣無結果的苦苦等待麼?

他想一陣,訕笑一陣,煩惱一陣,直到四更天時,才勉強收攝心神,盤膝執行了一遍大周天,勉強睡去。

第二天中午,凌衝帶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來到了清真居,才一進門就問:“艾布老爹,雪姑娘可歸來了麼?”艾布似乎料到他要來的樣子,“哈哈”笑著:“在裡間,正與王先生講話哩。”

凌衝聞言愣了一下,就瞧見王保保掀起裡屋的門簾,走了出來。王保保看到他,也是一愣,隨即拱手道:“凌兄,你來得正是時候哩。”

王保保的神情一向哀傷落寞,此時益發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凌衝才抱拳還禮,只聽王保保淡淡地說道:“我這幾日便要跟隨大軍離了大都,南下討賊。雪姑娘便拜託凌兄照料了。”說著,大步向店門外走去。

凌衝聽了這話,嚇一大跳,也不知道該怎樣回應,只好回答一聲:“保重……”王保保走到門邊,突然又轉過頭來,說道:“你是甚麼來歷,我也約摸猜著了。若非如此,你我定能成為至交也。你也保重,能否重逢,且憑天意罷。”說完,躬下腰來深深一揖,隨即揚長而去。

凌衝受他的語氣感染,心中也有一絲哀傷、寂寞閃現。他定了定神,掀開門簾,走進了裡屋。

只見雪妮婭背對著屋門,低著頭,象在想甚麼心事,凌沖走到她背後,她似乎全沒發覺。凌衝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不知道該怎樣開口才好。

門外艾布等得不耐煩了,喊了一聲:“女兒,凌先生來望你了。”雪妮婭猛然一驚,這才轉過頭來,臉上憂喜參半,低聲說道:“多日不見,聽聞你病了一場?”

凌衝吸一口氣,說道:“王兄適才來,是向你辭行的麼?”雪妮婭回答:“正是哩,他不日便要隨軍南下……”凌衝打斷她的話:“我已知曉了……我、我這幾日也便要離開大都。”

雪妮婭卻似乎早就知道了,並不驚訝,只是囁嚅著:“你……你幾時可得歸來……”臉上紅暈泛起,再次低下頭去。

凌衝回答道:“或三、五個月,或三、五年,我也不知……”雪妮婭呼吸之聲漸促,突然從手腕上摘下一枚玉鐲來,遞給凌衝:“且留個念想者……那日多虧你……你與王先生救了我哩,我定不能忘的。這是我母親臨終時留與我的,你、你……”

凌衝沒想到雪妮婭先贈他鐲子,急忙接過來,勇氣徒增,也從懷裡掏出昨天買的銀鐲遞過去:“我……我身邊卻無甚麼,這是昨日在珠子市上購得的,你也留了做個念想。”

雪妮婭接過銀鐲來,看一看,戴到自己手腕上。凌衝又長吸一口氣,說道:“這鐲子不值甚麼錢,你若願留啊,便即留下,若哪一日不願留啊,熔了他也罷。便年深日久,凌衝但教活在世上,定會歸來望你一遭。你好生保重者。”說完,把雪妮婭送的玉鐲小心揣入懷內,深深一揖,轉過身,不敢回頭看對方的反應,快步走出了裡屋。

才出屋門,就被艾布一把揪住。凌衝嚇了一大跳。艾布低聲說道:“且隨我來,我有話問你。”

兩人走出清真居,拐進一道幽靜的小巷。艾布停住腳步,盯著凌衝的眼睛,說道:“我也不兜圈子哩,你與那位王先生都歡喜我的女兒,那傻丫頭心中卻似只有你哩。你究竟做的甚麼營生,我今直截問你,你可能講與我知麼?”

凌衝愣了一下,臉漲得通紅,回答道:“既是老爹這般問時,我也不好瞞你。我是西吳王部下,來大都城中做細作,不日便要隨了中州軍南下。這一去呵,也不知是否有命歸來哩。”

艾布長嘆一聲:“真主保佑。我也料著三分了,真是孽障,無法可想。女兒今已長大,也有多家前來提親,我便等你兩年哩,過得兩年,無你的訊息,女兒便留不得了也,定要擇個好人家嫁了出去。”

凌衝急忙回答:“多謝老爹成全。若兩年後西吳王大軍北上,滅了韃子,我便……”突然想到對方乃是色目,不由張口結舌,再也說不下去了。艾布苦笑一聲:“你在大都城中這幾日,想也見著了:外鄉外路,便色目也都恨著蒙古,這天子腳下、繁華京都,卻無幾個得你們所謂‘華夷之別’哩。你們打來殺去的,我卻不管,我也不理會兩年後誰人得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