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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事,因此不等凌衝講完,就點點頭:“朕知道了。退思遠行辛苦,且先下去休息罷。你所講的,朕自有區處。”

凌衝磕頭退出。汪廣洋對朱元璋說:“此計或可行之。凌侍郎與擴廓帖木兒交厚,若將擴廓之妹許與他,教兩人共寫一信往漠北去,擴廓或能降也。只是擴廓的妹子如何做妾?必要定為正室才可。”朱元璋還沒表態,胡惟庸先自搖頭:“凌衝不過三品侍郎,又非我朝重臣,只怕未能說動擴廓來降,他反攜妻北去了,也未可知哩。”

朱元璋緩緩地說道:“退思如同朕之子侄一般,如何肯背朕?”胡惟庸拱手道:“只怕他受了那彭素王的蠱惑,此心已不同前了。周顛自太白返來,所講的話,陛下不得了麼?”汪廣洋忙道:“不如陛下收了他做假子,可堅其心。”胡惟庸輕笑道:“相國不得劉封的下場麼?”

劉封是三國時代蜀漢昭烈帝劉備的養子,跟隨劉備南征北戰,在軍中很有威望,可就因為這個,劉備在有了親兒子劉禪後,找個藉口把劉封宰掉了。汪廣洋聽了胡惟庸的比喻,一甩袖子:“那是昭烈有負於封,非劉封有負昭烈。”胡惟庸眼望著朱元璋的表情:“昭烈豈願殺劉封耶?防微杜漸,不得不然。我聖天子仁德睿智,我不願使陛下異日亦墮昭烈兩難之境。”

朱元璋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兩個輔臣的話:“罷了,且再理會。”

凌衝等了一個多月,朱元璋沒有下達任何旨意,也沒說准奏,也沒有駁回。凌衝也不敢對雪妮婭提起此事,只是平日多少有些魂不守舍,雪妮婭問起來,他只說自己後心的舊疾時有發作,有些難受而已。

雖然官位是兵部右侍郎,可他不經常往部衙去,就算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幹些甚麼才好,整天閒居在家中。他想只待四川、雲南平定了,就上疏辭官,帶著妻子隱居去。

是年十一月,發生了一件大事。朱元璋召正一教主、龍虎山第四十二代天師張正常入京,賜以真人名號。張天師就在建康城外鐘山下、開平王常遇春墓側開壇作法,一則祭奠常遇春,二則祈禱國泰民安,江山永固。朱元璋親往觀禮,還命令在京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要陪同前往。

這種事情凌衝是逃不了的,並且向來聽說張天師道法精妙,他也很想見識一下。一大早起來,穿戴整齊了,才剛出得北城太平門,突然被一個人攔住馬頭。凌衝見了此人,急忙從馬背上跳下來,問:“仙人特來尋我麼?”

那人蓬髮垢面,手持一條竹杖,原來是周顛。他向凌衝招了招手,轉身就走,凌衝急忙跟上去。離開大道不遠,周顛站住腳步,皺眉輕聲問道:“你可知曉常遇春將軍因何而亡麼?”

凌衝從來沒看過周顛這樣嚴肅的表情,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問他:“難不成他是遭人害死的?”“甚麼急病,恁快便要了性命?”周顛撇撇嘴,“他是遭牟玄聖那廝害死的哩!”凌衝大驚:“果有此事?!”周顛點點頭:“我查探得明白……”

凌衝突然想起在太白山上對戰的時候,牟玄聖說過的話來——“我今留在中原,是為的要將你們這幹反賊一一誅殺”。他掐指一算,驚怒交集地說道:“這廝動作倒快,未在太白山上取他性命,果然遺害無窮!”

周顛拍拍他的肩膀:“先休惱,還有一事講與你聽。近日張士誠、方國珍殘部勾結日本海盜,劫掠我沿海諸縣的事,你曉得罷?”這是兵部該管之事,凌衝雖是掛名的侍郎,這麼大的事情也頗有耳聞。他才點頭表示瞭解,突然一愣,想了起來:“莫非也是那牟玄聖作惡麼?!”

“猜得不差,”周顛冷笑道,“日本國內兩王並立,征戰不休,有那些敗逃的兵匪,便下海為盜,原本也成不了甚麼氣候,但若有內奸勾引,卻自不同。他牟玄聖是東海嚶遊島主,不是他做的,更有誰來做?”

凌衝狠狠地一咬牙:“這惡賊,雖千刀萬剮難贖其辜!仙人今來與我說這些,莫非探聽得那廝下落了麼?在下願與仙人同往,去取他首級!”“你卻往哪裡去?”周顛“嘿嘿”笑道,“你不須去,他自將尋上門來哩!”

周顛告訴凌衝說,他探訪得確實,牟玄聖已經潛來建康附近,想在今天的法會上刺殺朱元璋。他說:“我一個邋遢人,如何好參與法會?只得在鐘山上伏了,等他來哩。退思,陛下身邊,你多關照者。若見了那廝,先纏住他,我速來相助。”凌衝點頭道:“在下理會得,仙人放心。”

周顛又說:“恐你一人應付不來,我又尋兩個幫手來助你。”說著一招手,從不遠處走過兩名官員來,和凌衝一樣的頭戴烏紗,身穿盤領緋色公服,前後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