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聲驚雷響徹半空,閃電蒼白的光芒對映在洛繹面上,將這俊挺的少年周身鍍上一層殺氣。
錦歌不知飛鷹騎在軍中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只是此刻看著洛繹凝重的面色,心中不禁揣測事關重大。
“依你看……此人會是來自哪一國的奸細?”
錦歌不懂軍事,只是瞧著洛繹憂心的樣子,下意識的想安慰什麼。
洛繹聞聲身形微動,雙手負在身後,腦海中思索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怪事。
這幕後之人究竟來自哪裡?
青玄?赤炎?還是朝廷內部?
如今除了錦歌提供的線索外,他們幾乎是一直在被對手牽著鼻子走的,毫無頭緒。
洛繹稍稍舒了一口氣,轉身默默的看著錦歌,眸光柔亮,許久,才緩緩道:
“此地不宜久留,紅梅未對你下手,許是幕後之人並不知你身份特殊……一旦…….無論如何,天一亮,我便命人帶你回京。”
“我……”
“報——”
錦歌剛欲開口說什麼,便被帳外一聲打斷。
一名侍衛單膝跪在帳外,暴雨衝擊在他的鎧甲上,聲音格外清晰。
“報洛參軍,軍營外十里發現一人重傷倒地,士兵巡查時從他身上搜出相府腰牌。洛候命卑職前來請樓小主過去一看!”
“什麼!”
錦歌大驚!
受了重傷,是相府的人!會是誰?
洛繹瞧出錦歌面色不妥,忙上前揭開簾子,吩咐道:
“前面帶路!”
正欲走出去,洛繹腳步一滯,復又返身從守衛那裡取回雨傘,將驚魂未定的錦歌一路護送過去。
受傷之人被安置在一處偏帳中,錦歌趕到時,已有軍醫圍繞在他身邊為此人治傷了。
尚未進去,便見一侍衛捧著一盆水腳步匆匆的出來,見了洛繹,匆忙行了一禮。
錦歌一眼便瞥見那盆裡的水早已被血水染紅,不禁身形一顫。
晃神間,有人握了握她的手。
錦歌下意識的轉頭,見洛繹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雨勢很大,他將傘幾乎全部偏到她的一邊,自己另一邊的身子早已溼透了貼在身上,顯出緊繃的肌肉線條。
帳內不知燃起了多少蠟燭,燭光將人群熙攘的身影透射在軍帳上,那躺在榻上的人彷彿傷的很重。有一瞬間,錦歌有些害怕,並不敢上前瞧清那人的臉。
掌心不斷傳來洛繹溫熱的體溫,錦歌下意識的握緊這溫暖的來源,終於邁開腳步。
“錦歌來啦!快來瞧瞧,此人可真是你相府侍衛?”
洛候爺一見錦歌進來,不由地上前幾步,揚著嗓門道。
錦歌蒼白著臉,朝洛侯爺遙遙行了一禮。
軍醫們扎堆堵在錦歌眼前,叫錦歌瞧不見榻上究竟躺著的是誰。
洛繹朝自家老頭子責怪的一眼,洛候爺這才察覺錦歌面色不好,目光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不由地別開目光,壓低了嗓門,朝一眾軍醫道:
“怎這多的人!都閃開,叫樓小主認一認!”
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下來,軍醫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錦歌鬆開握著洛繹的手,走到木榻旁停下腳步。
躺在榻上的人身形高大,不知他在雨裡暈厥了多久,渾身早已被淋的溼透。一件袍子不知原先是什麼顏色,早已糊滿了泥水。
一頭墨髮散開,貼在慘白的臉上,叫人並看不清面容。
胸口處的衣裳已叫軍醫剪開,胸前傷口處包裹著大團的紗布,卻依舊在往外滲著血水。
錦歌忍住眼淚,顫抖著抬手伸向那人的臉,手腳極輕的將那人面上頭髮撥開,露出一張毫無生氣的面容。
一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那男子的臉上,真真是一個眉角分明,透著冷氣的人!
儘管他如死人一般躺在榻上,可他身遭彷彿還能叫聞到一股子冷硬的氣場,這是刀光血影中熬過來的人才能擁有的殺氣。
這一點,沒有比時刻經歷戰場的眾位將士更能體會出的人了。
觸及此人冰冷的臉,錦歌再忍不住眼淚,哭著叫道:
“玄月——!”
一聲夾雜著哭聲的呼喊,叫眾人心頭都落下一塊石頭,看來此人定是相府侍衛沒錯了。
然下一刻,大家心中不禁生出一個疑問,為何相府侍衛會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