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洛繹大驚,想起長安城裡溫文儒雅的一國之相,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權貴,他怎會有叛國之舉?
洛候縱使再沉穩,眼下瞧著自個兒平日裡聰慧異常的兒子如此感情用事,不由地黑了臉。
“此事帝君既言不能聲張,你小子給我老實點兒!聽見沒有?”
洛繹抿著唇不發一語,洛候仔細瞧他,一張俊俏的臉早就灰白一片。
洛候長嘆一聲,勸道:
“如今樓相全府被軟禁,只怕帝君尚未搜到足夠的罪證。此事事關重大,切不可意氣用事!帝君一日不下旨,樓小主便依舊是左相之女,你……暫且好生看著她……”
“可若是長安城下旨,那她不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洛候突然大喝一聲,恨不能喝醒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
洛繹的臉色陡然蒼白一片。
他自然知道叛國一罪,論罪當誅九族!可是……可是為何是她呢?
“兒子——,事關我三十萬將士性命,你……可知其中輕重?”
洛候哀嘆,語氣沉重的看著自己一手**的兒子。十六年來,除卻他孃親忌日,他就從未見他面上有如此沉痛之色。
“兒子明白……謹遵將軍令!”
洛繹眼眶微紅,沉聲行禮。
洛候抬手輕輕撫拍著洛繹的肩頭,話到嘴邊,終究化作一聲嗚咽。
樓相那樣的男子,如何能叛了國的?
他是先帝在位是一手提拔的相材,若當真有叛國之心,當年帝君即位時根基不穩,朝堂內憂外患,他怎會不在那時動手。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歸順,他又何須甘冒此等風險?
洛候想不明白。
只是想起尚在軍中的相女樓錦歌一身異術,洛候爺無奈的搖了搖頭。
朱門高戶,哪家沒有自己的不能對外說的秘密呢?
“譁——”
一場秋雨詭異的傾盆而下,將夏末一絲暑熱之氣沖刷個乾淨。
雨水太急,撞擊著營帳發出沉悶的聲響。
錦歌在玄月帳中,悄悄命軍醫在他湯藥裡下了些令人昏昏欲睡的藥物,見玄月睡的沉了,這才放心回了自己營帳。
剛一撩簾子進去,恰好一道閃電劃過,蒼白的光瞬間掠過,帳內顯出一個黑衣人的身形。
“啊!”
錦歌不由的驚撥出聲。
只可惜緊接著一道驚雷的轟鳴聲,將錦歌剛出口的聲響淹沒在滾滾雷鳴之中。
只是瞬間,錦歌便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錦歌驚恐的瞪著眼死死盯著眼前黑衣人。
黑暗中,那黑衣人身形漸近,走到錦歌面前卻止住了腳步。面巾遮面,只露出兩隻眼睛。
突然又是一道閃電,錦歌這才清楚的瞧見那黑衣人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琥珀色的……眼眸。
錦歌面上驚懼之色倏然消散了,她微微的牽起嘴角,有些想笑。
面前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她如此一笑,不由的愣在當下。
彷彿察覺到錦歌眸中的用意,黑衣人手指在空中一點,錦歌立即發出輕微的悶哼聲。
帳外電閃雷鳴,大雨傾盆,雨水撞擊在數千頂帳篷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即使錦歌此刻想呼救,只怕才出聲便能叫人取了性命。
黑衣人正因為明白這一點,才解開了她的啞穴。
錦歌蹙著眉頭清了清嗓子,抬眸瞧著面前黑衣人時,復又淡笑道:
“十二,是你吧?”
黑衣人頓時身形一僵,一雙眸子瞬間瞪得更大了。
她……居然認出了自己?
這……這怎麼可能?
他……他不過為她牽過一次馬而已!
見到黑衣人如此眼神,錦歌更是確定了一般,斂起笑意:
“你不殺我,是想帶我去哪兒?”
黑衣人此時蹙著眉頭,思慮再三,頗不確定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錦歌聽他這話,不禁輕笑出聲:
“你是問我如何知道你是十二,還是如何知曉你要帶我走?”
十二的眸光微微閃了閃,卻沒出聲。
錦歌倒也不惱,幽幽道:
“從我進來到現在,你這樣的高手自然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殺我,可是你沒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