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遠處傳來低矮的轟鳴聲,不一會兒帳外便烏雲密佈了起來。
外頭逐漸起了風,吹過樹葉發出哀涼的低吟聲。
帳內二人面色都不好看,錦歌一張小臉只差白的透明。
“小主……可會看錯?”
玄月一手按著胸口受傷處,額上已是沁出一層汗來。
錦歌木然的搖了搖頭。
爹爹那樣風姿綽約的男子,便是一眼就能叫人記住的,自己明明看的清楚,如何能認錯?
饒是冷漠如玄月,此刻亦是有些按耐不住。
自己跟隨樓相十多年,從未見他親手殺過人,如今小主這一番話,如何叫他不心驚?
相爺這些年一心只為保護小主而活,向來獨善其身,玄月想不出他何需避過自己暗中插人進洛候軍營。
可若卻是相爺所為,以十多年來對他的瞭解,何需隱瞞自己?
玄月想不明白。
“小主可記得那幻境裡,相爺殺的是何人?”
錦歌這才緩過神來,眸中有所思慮,緩聲道:
“瞧著像是個穿著黑衣的死士,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山洞裡,點著火把。我瞧見數十黑衣人跪在地上,爹……他立在一塊巨石之上,身旁一黑衣人不知與他說了什麼,他便一劍斬下了其中一人的頭顱……”
錦歌有些後怕的哆嗦了一下,若是他人殺了人,她並不會如此驚懼,這人……是她一直依賴之深的爹爹呀!
那樣儒雅俊朗的男子,如何會……如何會這般狠辣果決的一劍斬下一人的頭顱呢?
“山洞?”
玄月稍稍提高的聲線,驚回了錦歌的思緒。
“如何?可有哪裡不對?”
錦歌忙緊聲問道。
玄月眸中閃著疑惑:
“大夏地處平川,並不會有太大的山洞。”
玄月一語點破,錦歌不由地瞪大的眸子。
是了!
大夏正因平原地形,易於種植莊稼,這才比其他兩國更為富庶。
莫非……
“你是說爹爹人已不在大夏?”
玄月眸光黯了一下。
錦歌仔細琢磨起來,爹爹是堂堂一國之相,就連自己遠赴陵安都不得相送,又怎能擅自離開長安呢?
錦歌不由得想起爹爹命香棗託相府侍衛送信而來的事,心神一晃,只怕…...相府果真出了大事!
可若是爹爹果然離了長安,為何不來見自己?
錦歌想不明白。
眼下太多疑團,錦歌感到背後有人織的一張陰謀大網,正越收越緊……
只是那人,真是爹爹麼?
“你如今傷勢如何?”
錦歌感到事態嚴重,無論爹爹當初為何寫下“毋歸”二字,她定要去長安一探究竟!
“小主離去前,倒是並無大礙,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竟突然感到內力被一股無形的火焰灼燒一般,胸口一痛便暈了過去。如今損耗大半,只怕……暫無法護的小主周全。”
玄月彷彿對自己暈厥一事亦是有些奇怪,只是眼下相府安全重於一切,叫他無法多做他想。
錦歌聽他一言,眸光一閃。
“一盞茶的功夫?”
那時,不正是自己陷入幻境的時刻麼?
後來她在幻境裡見著了爹爹殺人,受驚之餘感到胸口一陣劇痛,這才嘔出一口血來……
“玄月,只怕……因我尚未衝破封印,害得你竟與我一同受傷。”
此言一出,玄月當即抬眸將錦歌仔細瞧個遍。
“莫非是小主……?”
“不錯,你我在同一時刻受的傷。因我沉浸在幻境中時受了驚嚇,這才連累了你!”
世人為求得黎族一脈血水,不惜殺害全族人性命。可如今,她的血水,竟成了牽制別人的利器,一個不好,只怕性命堪憂!
“若不是小主以血相救,只怕屬下早已命喪九泉。如今這命是小主恩賜的,小主便無需憂心。”
這……算是安慰吧?
儘管聲線依舊聽不出多大起伏,不過這也算是玄月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吧?
若不是現下處境堪憂,她真真是要大笑出聲不可。
見錦歌眸光閃爍了一下,玄月又問道:
“關於幻境,小主可與洛公子說起過?”
錦歌頓時眉心一沉,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