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昏迷的三天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事,錦歌自然完全不知情。
待錦歌稍稍用了些點心,又昏昏沉沉睡著了,直到半夜醒來,這才覺得精神稍好了一些。
只是當下有些口乾舌燥,錦歌起身欲倒杯水喝,卻被香棗勸住了。
桂圓和香棗本就寸步不離地守著她,二人輪著班照料。
見她大病初癒,這些日子又吃了不少藥,香棗便為她掖了掖被角,身後再加了一塊軟墊。又削好了一隻梨,讓她壓一壓口中酸苦。
其間又驚動了桂圓,桂圓亦起身伺候。見錦歌毫無睡意,但看著精神好了許多,香棗二人驚喜不已。
錦歌清脆地啃著香梨,桂圓和香棗知曉她躺了多日,身體定不舒服,一個為她捶背,一個為她捏著腿。
錦歌見二人眼瞼下明顯的黑眼圈,心中一陣不好受。忙藉以詢問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叫二人停下手,坐著與她說說話。
二人怕錦歌這些日子心中鬱悶,反正此刻亦無睡意,索性將這三日裡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自錦歌病倒後,相爺又請來不少太醫院的太醫,整個相府如臨大敵一般。
樓錦歌一直高燒不退,吃了藥仍不見效果,但也不見病情加重。
太醫們束手無策,因脈象與傷寒一致,太醫們只得變著法兒的搜尋偏方。
沒曾想錦歌自己昏迷了三日,居然就好了。
眾人雖不得解,卻是鬆了一口氣。
“小主,您是不知道,相爺這幾日面色嚇人。整日守在小主房裡,食不下咽,奴婢瞧著相爺都瘦了一圈兒。”
桂圓是個實心眼兒的,一切照實說了出口。
香棗怕錦歌聽了心裡難過,又是病者身子,忙悄悄踢了一腳桂圓。桂圓被香棗踢的一愣,回過頭來一臉無知地盯著香棗。
香棗無奈地睨了一眼桂圓,朝錦歌道:
“小主莫聽這丫頭亂講,相爺哪裡整日待在小主閨房了?這不是日日上朝麼?”
桂圓這才聽出香棗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香棗接過錦歌手裡的梨核,又道:
“這幾日可把奴婢們擔心壞了,恨不能病的是奴婢自己。小主這回大好,日後行事可得多家注意。我家小主那是真正的金枝玉葉,哪裡經得起這般摔碰?”
錦歌無聲的笑了笑,道:
“你當你家小主是瓷做的,經不起摔啊?這些日子,叫你們跟著受累了。等辦完你的婚事,好好歇息一段日子。”
一提及婚事,香棗忍不住又紅了臉,羞道:
“小主這才剛好,就等不及拿奴婢說笑了。再過幾日洛候父子就要出征鎮守陵安,奴婢倒要看看小主去送洛公子時,可會知羞!”
日子過得很快,仔細數著,洛老九還有三日便要出征了。
若不是香棗提及,錦歌差點兒把這事兒忘在腦後。
想到那張小俊臉就要在戰場上接受洗禮和雕琢,錦歌在心底就忍不住咂咂嘴:
千萬別弄傷了那張小俊臉,不然當真是暴殄天物啊~
想著想著,錦歌倒是忽略了香棗口中“送洛公子”一說。
倒是桂圓眸中閃著八卦的光芒,仰頭問道:
“小主還要送洛公子麼?”
錦歌回過神來,亦是好奇地看向香棗。
“小主不知帝君親設送軍宴,要為洛候壯行一事?”
錦歌與桂圓對視了一眼,茫然的搖了搖頭。
“大夏朝歷來將軍出征,都是有帝君親自設宴壯行的,將軍夫人都會參宴。只是洛候亡妻早逝,又不曾續絃,侯府這才一直無女主人參宴送行。”
說到此處,香棗面上故作促狹,笑道:
“不過——如今小主既為侯府公子未婚妻,又得侯爺親授侯府令牌,那便是侯府半個主子,只怕是逃不掉這頓盛宴的。”
“啊?又要參宴——!”
錦歌憋著嘴,不滿的抱怨:
“怎都不見他洛候府派人來看我?憑什麼他走,還得我親自送!”
“來的來的,就要出征的節骨眼兒上,洛候還親自派了人來,送來老大一隻野山參給小主補身子呢!下人們都在說小主好福氣,不僅夫婿俊朗,就連未來公公都疼人。”
桂圓忙替侯府解釋,彷彿生怕錦歌悔婚一般。
“再大的人參又有何用?還不是苦藥,我如今一看見藥碗都怕,何況又要去那晦氣的雙月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