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那你覺得還能怎樣?閣下。事情都發展到這地步了!”
“對策很多啊!集體上報抗命、威脅放縱軍紀(化軍為匪)、發動軍事政變……”女教授扳著手指。說出了一個個令人心驚肉跳的詞語,末了又總結了一句,“某個人越是好欺負,別人就越是忍不住要欺負他,要是你們就這麼乖乖從命,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閣下,您就不要再考驗我的心臟承受能力了。”菲裡的表情有些扭曲,“咱們哪裡做得出這樣地高風險行當?”他拍著自己地胸口說。“沒有那個本錢啊!”
“整個殖民地一大半的軍隊都在這裡,糧草可以支撐四個月,軍械彈藥堆積如山,還說沒有本錢?”女教授嘆息道,“你們還真是一群乖寶寶啊!”
“乖寶寶?”菲裡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心黑手辣,臉皮比屁股還厚的傢伙,你和我不也是這樣的嗎?如果有機會。那真的是什麼無法無天的事情都幹得出來。問題是人心不齊啊!”
“人心不齊?我看應該已經算是同仇敵愾了!”女教授不以為然地說,“畢竟大家都是一塊兒倒了大黴,而且手裡有兵有槍,就算沒有造反的能力,先來個武裝抗命。然後通報全國尋求輿論支援,總是可以地吧!在帝國本土,那些被欠餉和超期服役的軍隊就經常這麼幹,無論結果如何,也比束手待斃要強。”
“同仇敵愾?哈哈哈哈!”菲裡忍不住乾笑起來。差點笑出了眼淚。“閣下,您真的這麼認為?”
“難道不是嗎?”女教授奇怪地眨眨眼睛。
“當然不是了。閣下,打個比方吧,假如某個城市的十幾家商行同時將他們的經理和副經理無故降級,這些不幸的傢伙會不會聚集在一起發牢騷?可是他們有那個本領去拉攏夥計向老闆示威抗議嗎?小心從降級變成失業啊!再說了,這個領頭人也不是那麼好推舉的。”
“可是你們已經失業了啊!”
“那只是官方的公職,但這不過是大家地其中一個身份。”菲裡解釋說,“政客即便上了戰場,依舊成不了軍人。這裡除了極少數幾位之外,其他人的背後都有各自的政黨或者宗教團體撐腰,即使丟失了官職,還有黨內或教內的職位,我現在不就是還有一個選民的頭銜嗎?另外在這裡地軍隊也不是某些人的私兵,而是透過政黨和宗教團體的關係拉起來的,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決不是一兩個領導發幾句話就可以隨便支使地。”
“至於失業……縱使錯過了今年地選舉又怎麼樣,他們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嘛。而且到了選舉的時候,受到不公正待遇地英雄這個招牌可是很能拉到一些感情票的喲!要是選擇了過激反應,”他雙手一攤,“很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即便如此,我覺得還是應當抗議一下來得比較好!”女教授搖頭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沒有血性的人,是不會有前途的。”
“軍人才需要血性吧!可是在這裡的傢伙只能說是武裝政治家,政治天生就是一門妥協的學問。”菲裡無奈地說,“即便有人想憑藉武力鋌而走險,還是會遇到那個問題,人心不齊,沒有領頭人。嗯,還要加上一點,那就是士兵不會從命。”
“……澤娜不就在上邊坐著嗎?怎麼能說沒有領頭人!”
“她?”菲裡望了主座上的黑暗精靈女政客一眼,臉色十分古怪,“澤娜才不會第一個出頭呢!她才上任三個多月,根本沒有那個威望統合全軍。否則在戰場上也不會被人徹底無視,弄到命懸一線的地步。至於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每個人都在等別人提出那個可怕的建議,但是卻又不願意自己開這個頭。因為誰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會群起響應,還是選擇把提議的人送到上面去邀功請賞!”他嘆息著說。
兵變計劃是一顆皮球,在這些老謀深算的政客腳下踢來踢去。
誰都不想當出頭鳥,每個人都在等待別人、慫恿別人開第一槍,而自己則躲在暗處,事成則皆大歡喜,事敗卻與我無關。
這是一個典型的囚徒困境:每個人都想採取利益最大化、損失最小化的策略,可到頭來每個人的利益都會落空。
遺憾的是,儘管人人都清楚這一點,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從困境中跳出來。這就是利己主義者的悲哀。
“就算軍官有重重顧慮,那士兵呢?”卡爾薩斯又抓住了下一個問題,“他們難道能夠平靜地接受這樣的結果:在取得勝利之後,卻一無所獲地回家去!我不相信他們的覺悟能高到這種程度!”
“要回答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