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和纜繩都是金色的。船首還安著財富女神渥金的黃金雕像,在一片金光中顯得分外神聖。真不愧是財神的坐駕啊!
“哦,那本來就是遊艇啊。”擔任遠征軍魔法參謀的卡爾薩斯合上手中的魔法書,朝前面望了一眼,便將大賢者的手按了回去,“那條船是現任安姆議長的遊艇‘金幣’號,在戰前募捐的時候被他捐給了遠征軍,於是就成了安姆艦隊的旗艦。”
“這傢伙有那麼大方?”伊爾明斯特有些詫異,他回想了一下那個人的傳聞,發覺似乎沒有一樣跟慷慨沾得上邊的,“既然他捨得拿出這麼昂貴的遊艇,為什麼不送一些比較實用的東西來呢?我記得他也上戰場打過仗,應該不會糊塗到認為這樣一條觀賞型的金船也能派上用場吧!”
“他怎麼會不清楚?不過是捨不得罷了,你可以去查檢視除了這條船他還有沒有捐獻過什麼東西,我敢打賭,這個放高利貸的鐵公雞絕對是一毛不拔!”卡爾薩斯很不屑地說,“當初我向他借了一百金幣,結果才半年就打著滾兒漲到了一千五,還要我以身償債……虧我之前還從地精手裡救過他一命!這樣忘恩負義的傢伙你能指望他大方?”
“那為什麼……”
“你是說他為什麼把這條船捐出來是吧。哼,他的算盤才精呢!”卡爾薩斯微微冷笑,“這條船是他那個愛鋪張的老爹留下來的,僅僅是日常維持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使用的機會卻很少,還要交上一大筆稅款,這鐵公雞早就不想再為一條只能觀賞的金船繼續當冤大頭了。但問題是這條船建造的時候太轟動,如果隨隨便便就拆卸或者轉賣的話,很容易被人聯想到他家發生資金困難,已經即將破落,這可對他的商業信譽相當不利。”
“那他就把船捐給遠征軍?這似乎也很虧吧,畢竟是這麼大一條船……”
“一點都不虧!”卡爾薩斯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伊爾明斯特,似乎是詫異他對人情事故居然會一竅不通,“他既然捐了這麼昂貴的一艘金玩具,自然可以在議會上以此為理由申請免稅或者其他的優惠條件。雖然他是議長,但是也不能隨便給自己要特權的,不然的話馬上就能被人彈劾下臺的。但是有這樣一件‘慷慨’的‘壯舉’,即使是反對黨派也沒有多少理由可以阻止。就算沒有從議會弄到多少好處,能夠在不損害自己商業信譽的情況下免掉‘金幣’號的鉅額財產稅,就是一大勝利了!”
“鉅額財產稅……唔,有道理。”伊爾明斯特點點頭表示贊成,他依稀記得曾經有人因為莫名其妙地繼承了某座偏僻荒涼的古堡,而被鉅額財產稅逼成了窮光蛋的事情。那個倒黴的傢伙多次想要出售古堡,卻無人問津,最後乾脆舉著免費贈送城堡的牌子走街串巷,想要擺脫這件沉重的負擔,結果被當成精神病人逮進了瘋人院,如果不是因為一場大地震讓古堡從地表消失,他的黴運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由此可見,一件不能帶來收益的昂貴物品對所有者來說是多麼危險。
正當他琢磨著要把船上的黃金裝飾刮下來換成軍費的時候,卡爾薩斯又開口了。
“而且我敢肯定,”卡爾薩斯指著“金幣”號的船首像,用一種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那尊渥金的神像一定被這鐵公雞換成了鍍金或者包金箔的了,所以你不必再打它的主意。另外為了避免在海上解體,船體的鋪板和構件也要仔細檢查一下,弄不好他已經拿刷過金漆的爛木頭把好材料換掉了,”
第五卷 四、觀賞型的遠征軍(中)
“拜託,我們這裡不是收破爛的!”
有很多次,伊爾明斯特都忍不住想要撕碎手中的捐贈目錄,然後對著那些所謂的熱心愛國人士大聲怒吼。但是殘酷的現實又逼迫他不得不對他們笑臉相迎,還要千恩萬謝地將這些塞給自己一堆垃圾的混蛋高高興興地送走——沒辦法,維持後方的團結穩定局面是第一位的,一切都得給政治穩定讓路。
由於這次打通北方航路的行動關係到帝國的生死安危,意義重大,而北極港的敵人又不甚強。於是各路權貴都把這一戰看作了撈取政治資本的捷徑,紛紛捐錢捐物,大多數的自治領甚至還派兵參戰。其熱情實在可嘉,但是到底有多少確實的作用,就只有天曉得了。就拿捐獻來說,一名非常吝嗇的國會議員竟然把自己用舊了的健身器材塞進了捐贈箱,還厚顏無恥地說著是幫助將士在航行途中進行鍛鍊——有在軍艦上練習打高爾夫球的嗎?
除了高爾夫球裝置之外,其他的什麼蒼蠅拍、避孕藥、蚊帳、墨鏡、拖鞋還有老鼠夾子之類等等莫名其妙的捐贈品就更多了,拿來開個雜貨鋪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