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人等,無不愕然。尼姑此時只得如實招供,叩乞上官不要動刑。
原來當年收養“愛哥”的老尼,本身也不是女子,而是一個被官府海捕緝拿的採花賊,平時扮成老尼姑以便掩人耳目,那老賊見“愛哥”容貌清秀,天賦異於常人,就將他收納門牆,傳以縮陽秘術,可將陽具縮排兩股之間,能夠出沒不測、逢時而動,不知情的冷眼一看就以為是女子,因此也叫“雙形術”,又習刺繡之技,擅繡牡丹,自藝成出師以來,得了個綽號“白牡丹”,周身本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穿州過府走千家進百戶,以教授針線為名混到別人家裡偷香竊玉,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十年間壞過的良家女子何止萬人,被逮到了就以女身矇混過關,到處貪淫縱慾從未出過半點閃失,不成想陰溝裡翻船,撞到公門老手現了原形,事情既然敗露,無非一死而已,受用至今,也不枉為人一世了。
縣官一看此賊積案累累,為禍甚大,不敢擅專,急忙上報有司詳審,這件大案立刻震動了天下,因為訊息一傳出去,各地都有上吊跳河抹脖子的女人,其中原因也就不必多言了,還好朝廷上有明白人,知道如果把淫賊犯下的案子一一落實,還不知要毀掉多少女子的名節,於是沒有繼續逼供,按律擬成“凌遲”,陰曆七月十六那天,“白牡丹”被綁赴法場,城裡萬人空巷都去觀看,只聽兩聲追魂梆子響,一通催命碎鑼鳴,劊子手將這淫魔千刀萬剮,碎磔在十字街心。
臭魚讚歎說這不是於某人信口捏造,“白牡丹”在清代確有其人,也是評書《三俠五義》裡那個飛賊“白菊花”的原型,在歷朝歷代的賊人裡,論起積案之多,犯案手段之奇,他可算得上頭一份了,也許當真是淫魔轉世。
我對臭魚說:“這淫賊本事還真不小,採花盜柳之後讓人抓著了,就把褲襠裡那玩意兒縮起來冒充女人,技術含量很高嘛。老於我剛才看你講這段子很興奮啊,倆眼都放光了,那個‘白牡丹’大概是你偶像吧?”
臭魚把眼瞪得更大了:“去你大爺的,這天黑路滑的……我不得把眼瞪大點兒看路嗎?”
阿豪說:“這件事我也聽過,稗官野史和一些筆記雜錄中多有提及,應該是確有其事,但關於‘白牡丹’的身世來歷眾說紛紜,臭魚講的只是諸多版本之一,說句句屬實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
臭魚說:“咱不就話趕話瞎聊嗎?老廣你怎麼還考證起來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說你們倆成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我看你們趁早別在咱那公司裡幹了,要不然太屈才了,你們倆就適合去當批評家,批評家就像皇宮裡的太監——完全知道怎麼做,也知道怎麼做最好,可就是不能自己做。”
我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了幾句,最後我說:“你們倆講的段子,畢竟都是鄉談野史和民間傳說,聽著真是稀奇古怪,但我有段親身經歷,可比你們講的事邪乎多了,只是以前我跟誰都沒提過,至於其中的原因,你們聽完就知道了。”
我看藤明月睡得正沉,怕把她吵醒了,就趴在前排座椅的靠背上,儘量把聲音放低,給阿豪和臭魚二人,講起了我在幾年前的那段經歷。
◇ 第三個故事屍蠱
(一)布袋
當時我倒騰服裝,常跑到廣州進貨,發現有些地方盛行鬥雞鬥狗,賭客們下起注來往往一擲千金,我對這類比較刺激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先後參與了幾次,每每在關鍵時刻失利,不知不覺地輸進去很多錢,後來得知番禺所產的公雞最是勇猛好鬥,我就特地託懂眼的人選了一隻鬥雞,打算把輸掉的本錢撈回來。
由於我花了大價錢,所託之人也真是行家,所以選出來的這隻鬥雞特別不一般,周身上下毛豎而短,頭堅而小,足直而大,身疏而長,目深且皮厚,行動起來許步盯視,剛毅而不妄動,從裡到外透著一股驍勇善戰的英風銳氣。
我又請那行家飲茶宵夜外加桑拿,打聽了一些訓練鬥雞的門道,找地方搭出一個草垛子,讓鬥雞單足站在那草垛上,這是為了練習耐力、爪力和穩定性;再把米放在比雞頭高的地方,使鬥雞啄米的時候不斷聳翼撲高,反覆練習可以使它彈跳力變強,頭豎嘴利所向披靡;另外把雞冠子儘量裁得窄小,尾羽翎毛能不要就不要,這都是避免廝殺時被敵雞啄咬受傷,臨陣之際也易於盤旋。
我以為這就能戰無不勝了,畢竟鬥雞憑的是實力和猛性,不像打麻將搖色子,會有人為的作弊手段。於是,我落了重注。沒想到一陣下來,我訓的鬥雞便被對方啄掉了腦袋,死得別提有多慘烈了。
我一半心疼一半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