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尖銳的磨刀聲,富有節奏而冰冷。我敢肯定有人站在我們寢室的門外。當意識到這一點時,我的睡意一瞬間被警覺代替。
然而過了很久,門後始終一片死寂。難道是朦朧中的幻聽?我捂了捂手,將蓋被裹得更緊。
吱——一聲刺耳的聲音打破沉寂。
這分明是指甲劃在門上發出的聲音!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來他真的在門後!
得起來看個究竟。我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緩緩靠近門。
指甲劃在門上的聲音突然停了,他似乎已經察覺到寢室裡有人,重新安靜下來。
我快速開啟燈,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一把將門拉開。
門外空空寂寂,北風帶著樹葉從視窗吹進來,輾轉反覆著,好像奄奄一息的病人。
“怎麼了?”何飛從隔壁探出腦袋。
“你有沒有聽到腳步聲?”我問他。
“石磊和許洋剛才還在外面,哪裡來的腳步聲!別疑神疑鬼的,快進來吧,等一下就有燒烤吃了。”
我在412寢室坐下。王延成和杜義捧著書不時詛咒著,何飛得意地玩著遊戲機,看來他對測試早已胸有成竹。
過了一會兒,嶽明和陸小強從外面回來,兩人坐在我身邊,為遊戲中各自的表現爭論不休。
何飛問他們有沒有碰到石磊和許洋,陸小強說在後山上打過照面。
我看了一眼手錶,剛好十一點四十五分,再過十五分鐘寢室就要熄燈了。
我們在412寢室一直等到校外教堂的鐘聲敲了十二下,石磊和許洋才姍姍而來。
石磊看上去滿頭大汗,顯然是一路跑回來的。
他身後的許洋神情自若,向我們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大夥都笑問石磊是不是撞鬼了。
他喘著粗氣罵道:“孃的,今兒個真的見鬼了!”
“該不會是漂亮的女鬼美眉吧?”杜義取笑道。
“呸!除了你這個色鬼外,我真的見到第二隻鬼了!”石磊表情嚴肅,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他說剛才透過實驗樓大廳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裡出了差錯,便和許洋提著夜宵繼續往回走。兩人小心翼翼地經過左邊的走廊,忽然聽到人體標本室裡傳來女人的哭聲,他決定去看一看,但許洋不屑地說可能是風聲,沒有必要為這個衝撞了那些屍體的煞氣。
石磊沒有認同許洋的看法,將手中的啤酒輕輕放在地上,躡手躡腳地轉向右側走廊。
走廊裡很黑,入口處的拱形門像一張張開的大口,不斷吐出刺鼻的富爾馬林氣味。他感到心跳得厲害,睜大的眼睛一陣脹痛。由於對面的出口隔了鐵門,只有少量的光線射來,所以即使將眼睛睜得再大,也只能捕捉到一點虛幻的影像。
他伸出手摸著牆壁,緩緩靠近那扇虛掩著的門。
裡面什麼也沒有吧?
福爾馬林的氣味實在太濃了,撲進眼睛裡讓人想流淚,他揉了揉眼睛,大膽地將頭探進人體標本室。
裡面的確什麼也沒有。他的視線遊走著,由於太快,顯得有些飄忽。
這時,實驗樓後面的竹林裡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聲,嚇了他一跳,也將他的視線帶到了靠近視窗的那個標本架上。微弱的光線從飄動的窗簾下射進,將其間盛著半顆頭顱的玻璃器皿一下子照亮了。同時,玻璃器皿的背面折射出一張扭曲的人臉,臉往下一米多的地板上出現了一雙紅色的皮鞋。
石磊驚得滿頭大汗,語無倫次地拉著許洋跑回了寢室。
第二天,某班的解剖課代表來人體標本室取骨骼標本,結果發現俞小露吊死在了最後一排的電風扇上,當時就嚇得不省人事了。
第四章 午夜祭祀(1)
1
上車的時候,昨天那個開機動車的司機突然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
既然這人第一個提到“殭屍村”和所謂的“鬼鋼琴”,那麼他肯定知道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直覺告訴我,野岙村的“鬼鋼琴”很可能和《貝多芬的詛咒》有關。
和石磊他們商量了一會兒,我和殳倩決定留下來。
中巴車開走後,我們徑直向那人跑去。
中年男人眨巴著那只有白內障的眼睛看了我們好一會兒,突然像感覺到了不妙,飛也似的騎上機動車跑了。
“這人一定有問題!”殳倩一把將我推上計程車,對著司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