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楊渥的族兄楊信,此時卻是心中坦然,他雖然不知道楊行密和楊渥會不會特意幫他開後門,但他卻也不是那麼迂腐之人,只要自己沒有主動走關係,至於別人怎麼做他就不在意了。
過了不久,發榜的公差終於到來,引得眾考試紛紛向前擠過去,想要儘快看到結果,宋齊丘很不巧就被擠到了後面,反而是劉仁規擠進了最前面。
“與這麼多士子這樣亂糟糟的擠在一起,真是……”劉仁規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好在,因為只錄取了五十人,所以名單也不算長,不到片刻便張貼完畢。
“第一名,歙州士子,汪臺符……”
“第二名,潯陽士子,江夢孫……”
“第三名,廣陵士子,徐融……”
……
劉仁規一個個名字看下去,希望能從中找到自己的名字,忽然他看到宋齊丘的名字,不由心中一喜,畢竟這也是這段時間自己認識的一個朋友,他能夠中試也不枉自己這段時間的交好。
“宋兄,你中試了,還是第四名……”見宋齊丘還在外面滿臉焦急的試圖擠進來,劉仁規連忙大聲將訊息告訴他,卻引得周圍大片考生一陣驚歎。
宋齊丘心中猛的一跳:“真的中了?這麼說今後我就是淮南的一員了,與江西再無關係了?可是父親還在洪州做官,他又該怎麼辦?”
宋齊丘心情複雜,不過隨之又被滿腔的喜悅所取代,畢竟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被承認,這也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
不一會兒,劉仁規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中喜悅,總算沒有落榜而丟面子吧?只是,這其中有沒有大王的關係呢?
他卻不知道如今淮南科舉與如今朝廷科舉相比在防止舞弊上要嚴格多了,至少這一次在閱卷這一步是沒有任何貓膩的。
有人榜上有名而得意,自然也有更多人因為落榜而失意,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強的人還好,在得知自己落榜之後只是心中難受一番,感嘆幾句。
但那些承受能力弱的就不同了,當場就有幾個士子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訴說自己多年努力,何其艱難,頭懸樑,錐刺股,最後還是落榜,引得周圍落榜士子心中慼慼。
說到底,淮南科舉雖然錄取名額比朝廷的確多了許多,不過相比於前來參加複選計程車子依舊只是少數,這還不算那些在初選就被淘汰掉的。
這時,眾士子中,忽然有人滿臉悲憤的大聲喊道:“科舉不公,公然舞弊,這個叫殷崇義的,乃是主考官殷文圭的兒子,還有這個叫劉仁規計程車子,乃是吳王的女婿,這個楊信更是吳王的族侄!為何他們都能中,而我卻落榜了?”
“我王珂雖然不才,但自認這次科舉策論答得很好,不敢說高中第一,但中試卻應該沒問題,為何榜上無名?”
“更何況,這些世家子弟,本來就有各種做官的途徑,何必用這種舞弊的手段來參加科舉,擠壓我等普通士子的名額呢?”那士子顯然有些訊息來源,對這些內幕訊息竟然都瞭如指掌。
宋齊丘一楞,卻是沒想到劉仁規居然還是楊行密的女婿,作為一箇中試之人,再加上與劉仁規這段時間交往下來,他倒是對劉仁規中試感到高興;不過若是這次科舉真的這麼黑,那就太讓人失望了。
周圍其他士子對這個王珂的其他事還不怎麼在意,但對他說的世家子弟擠壓他們這些普通士子的名額的問題感觸就深刻了。
若是此人所言屬實,那問題就有些大了。劉仁規和楊信,一個是楊行密的女婿,一個是楊行密的族侄,若說這兩人沒有別的途徑出仕做官,只能來參加科舉,他們是絕對不信的。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非要來佔普通士子名額呢?
而殷崇義的問題更嚴重了,他作為主考官的兒子來參加科舉,最後還中了第五名,這其中沒有黑幕?
一時間,場中數百個落榜士子群情激奮,紛紛要求給個說法,尤其是那個叫王珂的,在一旁更是煽風點火,甚至還提議到節度使府門口去抗議,說什麼不給個說法就堵住節度使府的府門。
好在眾多士子還沒昏頭,知道這種事情鬧一鬧是可以的,但若是做得太過了那就反而會引起不好的結果,甚至連他們今後參加科舉都可能受到影響。所以最後幾百個士子也只是將發榜的公差給堵在裡面,鬧著要討個說法。
公差們自然不敢怠慢,好說歹說才勸動眾考生,讓開一條道路放一個公差作為代表出去將此事稟報上去,至於其他的公差卻還是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