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除了此罪之外還多了一條以下犯上,欺辱王姬之罪,這次落到了楚亦雪與司徒芸手裡,怕是連她的好主子都救不了她了。
而且,她們都來了這麼久,卻始終不見東苑有人來把她們幾個領回去,她的心早已沉到了底,涼氣從腳底板一絲絲的往上冒。
彩萍顯得最無辜。她記得自己的確是認了罪的,而且認罪之前還把認罪書看的清清楚楚,為何結果梁靜她們都來了呢?
因為她是雲霞推薦的,便一直在給雲霞使眼色,想要從她的眼神和表情中知曉事情的原委,無奈雲霞也是一無所知,只是暗暗搖頭。
六人的表情和眼神皆落入司徒芸與楚亦雪的眼中,她們之間像是有著無形的默契,心照不宣的故意拖時間,冷眼看著她們焦急又惶恐的樣子。
恐懼往往是比身體上所受的刑罰還更容易讓人崩潰,就像是彩萍一樣,雖然楚亦雪並沒有真正對她用刑,但她卻早已被想象中的痛苦給擊敗了,因為恐懼會把痛苦放大。
錦繡堂中一片寂靜,六人都沒有認罪,也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司徒芸才冷然開口道,“現在不認罪也沒有關係,認罪書本妃早已給你們家主子看了,她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你們也就別指望她會來救你們了。”
一聽到認罪書,梁靜五人便立刻看向彩萍,其中雲霞低聲問道,“你到底都說了些什麼,為何把我們幾個也牽扯了進來?”
彩萍拼命的搖頭,“我不知道,我只認了栽贓嫁禍之罪,並沒有說什麼啊?”
楚亦雪話語淡淡,“有沒有說都不重要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們就不要互相推諉怨恨責備了。”言罷,她看向司徒芸,“淑妃娘娘,這時候也不早了,你看是不是該給予她們應有的懲罰了?”
司徒芸點點頭,“雖說王爺把府裡的事都交給我處理,但你也是有身份的王姬,此事既然與你有關,那便由你做主,責罰了她們罷。”
不管給予梁靜她們什麼責罰,必然是要得罪寧瑾珊的,司徒芸順水推舟,冠冕堂皇的就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楚亦雪。
楚亦雪也不傻,司徒芸的用意她又豈會不明白,可是她要的卻也是這個結果,能親自下令懲治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她何樂而不為?
“既然淑妃娘娘有此好意,我卻之不恭。”楚亦雪沒有做任何的推辭,她幾乎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直接下令,“來人,上夾棍與竹籤。”
六人之中有四人都親眼見過楚亦雪受刑,聞言不禁打了個寒顫,恨恨的看向了楚亦雪,卻被她淺笑的眼神給擋了回來。
楚亦雪的嘴角居然一直是微微翹起,帶著淺淺的微笑,而這笑容,彩萍在大牢中已經見過了,那是一種看著挺美,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的恐怖笑意。
司徒芸也側目看向楚亦雪,背脊也突然一陣冰涼,原來紅梅說的一點都不假,這個女人還有著另外一面。
若是平日裡的楚亦雪是跌落凡塵的九天仙女,不食人間煙火的,那此時的她便是來自阿鼻地獄的夜叉修羅,嗜血殘暴。
可心和可人等人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她們讓溫婉嫻靜的主子,什麼時候也能如此狠絕了,下令行刑語氣淡漠的就跟事不關己似得。
其他人打量楚亦雪,她一點都不介意,能趁此機會發出威懾,對她將來有益無害,連她的丫鬟都能因此受到庇護。
但是發現司徒芸在看向自己,表情微微有異時,她立刻就斂去了那駭人的冰冷氣息,瞬間回覆到了那個溫婉小女子模樣。
她清清淺淺的開口道,“我也不想給予你們過多的懲罰,以免說我公報私仇,不夠寬宏大量,還與你們幾個奴婢計較,如今就把你們對我所做的一切盡數還給你們罷。”
很快便有人領命而去,不多時拿著刑具上來了。尤反名亡。
楚亦雪目光淡然,“彩萍,梨繡,你二人當時並不在場,此刑罰就免受了罷。”
“謝王姬饒恕。”彩萍和梨繡異口同聲的說道,一邊還給楚亦雪磕了幾個響頭。
她們話音甫落,楚亦雪再次開口,“那你們就對她們四個用刑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這裡有這麼多的下人在,楚亦雪卻非得讓彩萍和梨繡對梁靜四人用刑,這是有意要饒恕她們麼?
事情自然不會如此簡單,只聞楚亦雪隨即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曾經是好姐妹,伺候著同一個人,但此一時彼一時也,你們若是下不去手的話,我就只能以抗命不尊,連你們也一塊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