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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辭將張為民送去大理寺後,便再沒得到大理寺決斷。
翌日,皇帝宣他入宮,幾月未見,皇帝竟然比之之前顯得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皇帝見他進宮,先是讚歎他這次差事做的好,又關心他可曾遭了什麼罪,又問他想要什麼賞賜。
陳辭行跪禮,細細像皇帝稟明瞭越州亂象,又言明臨近幾州的境況。請求皇帝派欽差前去檢視。
皇帝笑意漸消,卻仍舊對他溫和道:“孤知曉了,你此去也辛苦了,想必你父王也念你的緊。”
陳辭再拜,便又聽皇帝道:“孤記得,你去越州前,曾請旨想要取九江王府的大姑娘。如今幾月未見,不知你還堅守此心麼?”
陳辭道:“臣心依舊。求陛下成全。”
皇帝撫弄著雪白的鬍子,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既然喜歡,那孤便做一次牽線之人,為你二人賜婚,如何?”
陳辭怔然,半響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個歡欣微笑來。
皇帝第一次見他溫和的面容露出這情緒來,不禁也感嘆道:“孤還是第一次見與杭你如此高興。”
陳辭跪旨謝恩。心中卻還掛念著其他州府之事。
皇帝卻道:“好了,你這些日子也辛苦了,既然張為民已提交大理寺,你事已了。還是忙你的婚事要緊。”
陳辭只好拜謝。
待陳辭走後,皇帝佇立良久,待身邊內官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他對那內官道:“擬旨,賜婚南儀王世子與臨安郡主。”
內官奉了口諭去告知中書省各位大人。
皇帝似乎是累極了,坐在龍椅上不知是在想著些什麼。有內侍從殿外進來,垂頭跪在地上,說是有事稟告。
皇帝按了按太陽穴,抬了抬眼皮,冷聲問道:“又是什麼事?”
那內侍抖擻著說:“陛下……大理寺那邊還等著您的旨意呢。……方才大理寺卿來問……越州郡守……張為民,張大人……該如何處置。”
皇帝聽著他顫顫巍巍的把話說完,徹底的睜開了雙目,他冷笑一聲道:“他不是已經請示過皇后!又來孤這裡請示什麼?”
那內侍嚇得伏趴在地上,不知這話該怎樣通傳。
皇帝煩躁的將桌几上的摺子拿起一本砸向那內侍,憤怒道:“愚蠢東西!讓他按皇后旨意去辦!”
內侍抖著手撿起摺子,紅色的摺子外皮上,晃晃的寫著:南儀王府上奏。
小內侍不敢再看,弓著腰將摺子放下,又弓著腰出去了。
皇帝走下龍椅,面上仍舊有憤怒和不忿。
他與皇后少年夫妻,深知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早年為了防止外戚干政,皇后母家幾乎被以各種名義打壓。時至今日,國舅一家如今都不在宮中擔任要職。皇后的兄長,侄子都是從事商賈之道,到底難登大雅之堂。
皇后怨恨,也是有的。只是皇帝亦是常常感到苦惱。他雖則正值壯年,但也逐漸老邁,但太子正是少年人,意氣風發。
他有遠見,又有謀略,卻唯獨在政事上與自己這個做父皇的屢屢有不和。
這南梁的天下,陳氏的江山遲早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他就這麼迫不及待麼?
皇后對於自己和皇太子的不和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自己不傷太子性命,皇后就能一直忍耐。
反正太子既嫡又長,從出生就是皇太子,天下人民心所向。一時的委屈也受得。
但皇帝心中確是不忿,他才是天子,這天下人都是他的臣民,他如今尚未薨逝,怎麼都去擁立儲君呢?
所以處處訓斥打壓,也只是為了散發心中鬱氣。
皇后插手越州之事,他一早就心知肚明。越州的錢財去了何處他也知道。只是數十年夫妻情分,實在是不願意與之爭吵。
所以派了陳辭去越州,若是換一個人,皇后必定是一步都不願意相讓的。官員折在越州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只有太子去或者陳辭去,這事才能善了。
畢竟慈母之心。虎毒亦不食子。
這張為民,也為皇后辦了這麼多年的事,就隨皇后處置吧。
至於那筆私產,皇后練兵也罷,買馬也罷,無論如何,皆在自己掌握之中,只待時機一到,便能一舉盡數搗毀。
皇后那裡卻還是一片平靜,每日該上香上香,該拜佛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