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女郎邁開腳步朝著前方急速而去。
陶若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整個人怒火中上,突然他有一種想要上前狠狠掌摑白衣青年的衝動,只是他遏制了那絲狂妄的念頭。或許只是萍水相逢,稍微生出些許情絲,也或許只是似曾相識,哪裡有必要為之黯然神傷。
不過,他心中雖然這麼想著,腳下的步伐卻並沒有丁點兒的停歇,一直與兩人保持二十米的距離,緩緩在後面走著。
一整個下午,兩人遊歷了古樸典雅、氣勢磅礴的貞豐拱橋,又在波光粼粼,綠水盪漾的湖邊嬉戲良久,尤其是在雕樑畫棟的臨河水閣,在那極盡豪華的沈家故居中,更是流連許久。看著兩人一路的纏綿,雖然更多的時候是貌似神離,不過陶若虛心中依然不禁泛起一絲酸意。
時近暮晚,天邊飄起零星細雨,蘇州一年四季細雨飄飄,下雪的時候極少。在這一座交錯萬千的水鄉之中,牛毛細雨並非珍貴如油,但是倘若去遊玩蘇州,少了一分濛濛細雨,那則少了萬千情調。
女郎和青年在一路邊燒烤店,隨意地叫了些許吃食。陶若虛遠遠地站在一處坍圮的牆角注視著兩人。他的對面正是那個姿態萬千,宛若是九天仙女般的絕色美人兒。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無言的神色,那副悽楚的模樣不禁讓自己心碎不已。無數次,他心頭升起上前一親芳澤的念頭,只是卻又被自己無數次打消。
愛一個人,未必就要竭盡全力去得到,遠遠地注視,或者遠遠地觀望,有時候同樣是一種唯美。當然,如果這算是愛情的話。
對面依水而築的青磚綠瓦里,燈。火闌珊,極盡璀璨,那一間間獨門小院裡,昏黃的燈光下定然演繹著人間一幕幕溫情。而自己,孑然一身,竟然為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黯然傷神。陶若虛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無奈之感。
“怎麼,一整天你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不喜歡這裡的風景?”
女郎淡淡一笑,不過這完全是差強人意的笑意罷了,她搖搖頭,未置可否的樣子。
“我早說過要帶你出國轉轉,即便是國內的名山名水也是好的,何必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地兒玩耍。一點激|情都沒有。”
白衣青年繼續說道。
女郎伸出纖纖玉手,潔白的面紙擦過硃紅色的唇角,冷冷說道:“即便是蓬萊仙境,也不比這裡的山清水秀。有時候,遊玩需要一種心境,風景雖然重要,但是人才是其中的關鍵!”
白衣青年不禁露出一絲微笑:“明月,你的意思可是在委婉地向我表達你心中的情愫?是不是在說,有我在你身旁,即便沒有風景,那本身也是一道極其靚麗的風景線!謝謝,今天我很開心。”
那個被稱作明月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嬌豔女郎咯咯一聲輕笑,她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幽暗的瓦礫邊。突然,她的皓腕止住在半空之中,再也難以有絲毫的言語。她,在四目交織的一瞬間痴呆了!
凌亂的長髮,漆黑的眸子,嘴角一抹永恆的壞笑,眼中一絲略帶迷離的感傷。這無數次在夢中默唸的一幕,突然在此時呈現在自己的眼前,讓自己略微有些難以招架。她連忙站起身,朝著黑暗的一角急速奔去,然而讓她想象不到的是,剛剛邁出一步,對面竟然朦朦朧朧,空無一物,甚至連一片剪影都未曾留下。
一種無比巨大的失落之感在自己心頭如同潮水般奔騰而過,那份黯然之情像是一雙巨大的手掌一般緊緊遏制住自己的喉嚨,讓自己難以喘息。她雙眼空空,麻木地呆立當場,整個人的眼中有著一份無限的落寞之情。
白衣青年連忙追趕出來,一把扯住她的肩膀:“明月,怎麼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她悽然一笑,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露出無限風華:“沒,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說完,她再也沒有絲毫的言語,落寞轉身,朝著無盡的黑夜,徐徐前行。
幻覺,對,一定是幻覺!自己和他已經一刀兩斷,他也已經有了自己中意的人兒,自己卻又何苦如此自怨自艾!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想要再挽回,那無非是在自己遍體鱗傷的刀疤上再次撒一把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愚蠢?她淡淡的想道。
入夜,細雨停歇,月色慘淡。烏雲隨風肆意紛飛,聚了又散,如同戀人一般分分和和,終究難以有個定數。一抹昏黃的月光露出一絲皎潔的身影,穿過翻飛的粉色窗簾,傾瀉在窗前一盆蘭菊身上。散發著一絲清幽的芬芳。
她不由得望得痴醉,那絲痛楚與渴望交織,折磨得她昏昏欲睡。彷彿,窗前佇立著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