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告訴他們什麼,約翰尼?”
“我現在就去國際機場見德克斯。在美國航空公司大樓,他邀請我和瑪麗去吃飯,所以如果我們不在大樓,那麼我們可能在餐廳。如果中途發生了什麼變動,我會打電話給你。”
“需要我們派兩個便衣嗎?”
“你看著辦吧,局長。不過,他是聯邦調查局通緝的人。我將穿便衣。”
“你要當心。”
“沒事!這不關我的事,這是聯邦調查局的事。我要做的就是:他一跟我聯絡,我就馬上通知他們,然後幫著指認他。他們怎麼抓他,那是他們的事,我不會捲進去的。”
局長同意了,約翰尼就掛上電話。他脫掉制服,小心翼翼地把它掛在公寓的衣櫃裡。他穿上運動襯衫、休閒褲和一件時髦外套,把黑色皮鞋換成棕色皮鞋。他看著瑪麗,想要衝她微笑,但卻笑不出來。
她非常理解,她一向都非常理解約翰尼的感覺。她說:“這就是我要跟你一起去的原因。”
“不行,你不能去。”
她走近他,握住他的雙手。“我之所以要跟你一起去,”她說,“是因為當一切都結束後,你的情緒會非常低落。”
他非常感謝,同意了。這件事看來並不危險,這主要是聯邦調查局的事。她說:“約翰尼,別難過。你必須做的事情並不容易,但這是你的工作。”
“我知道,但我仍然希望那傢伙去別的地方。凡是有德克斯戰友的地方,聯邦調查局都做了同樣的準備。讓我難受的是……唉,我很喜歡那個傢伙。”
“他是個殺人犯對嗎?”
“對。不過,我記得他可不是——”
約翰尼記憶中的德克斯可不是殺人犯。他記得新兵訓練營,記得在巴拿馬的艱苦訓練。然後是在島上,既有快樂也有痛苦。在他的記憶中,德克斯是海軍陸戰隊中最強悍的。而讓約翰尼感到很榮幸的是,他是德克斯最親密的朋友。
在海軍陸戰隊時,德克斯就是個殺手。但是,當時人們是用不同的標準進行判斷的。如果你自己想活下去,那麼你就必須殺人。當時是二戰時期,不過,由於約翰尼和德克斯總是在巡邏,所以他們和大部隊有些隔離,巡邏隊的幾個人總是獨立行動。
德克斯很快就熟悉了戰時環境。他說他總是非常嚴厲,他並不害怕戰爭。當然,他並不喜歡叢林,但他能很快就習慣。不久他就開始教約翰尼他們如何生存了。他得到大家的一致愛戴。他總是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他和約翰尼一直非常親密,倆人一有時間就在一起聊天。約翰尼比較寬容,而德克斯則言談之中有些刻薄,有時約翰尼會為此感到不安。不過,他努力使自己相信,德克斯只是在開玩笑。不過,說實話,他應該早就知道……
在駛往機場的路上,約翰尼簡單地向他的妻子講了以前的情況。他說他們用擔架把德克斯抬著離開那個小島,那是他最後一次看見德克斯。直到今天,他才又一次聽到德克斯的聲音。但是,關於德克斯的訊息,他可聽到不少。
約翰尼不知道德克斯是不是天性很壞……戰爭時期,你弄不清楚的。但是,二戰勝利後,德克斯的境變得非常壞。在俄克拉荷馬,他多次搶劫銀行,殺人放火,最後聯邦調查局接手處理這些案件。他們與所有德克斯的老戰友聯絡;其中包括約翰尼。聯邦調查局斷定,德克斯總有一天會跟他的老戰友聯絡的。事實證明,他們的判斷是正確的,現在德克斯就這麼做了。
“我只擔心一件事,約翰尼,”她說,“你確信他不知道你是警察嗎?”
“確信。如果他知道我是警察,他根本就不會給我打電話的。”
她覺得眼前的情況讓人難以置信。約翰尼和德克斯是好朋友,這似乎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約翰尼彬彬有禮,德克斯則目無法紀;約翰尼痛恨犯罪和罪犯,為自己是一名普察而感到驕傲,德克斯則四處搶劫,濫殺無事。
其實,約翰尼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跟德克斯會面聊天,等候聯邦調查局的人到來,然後把他指出來。約翰尼很不喜歡做這樣的事,但他別無選擇。當你成為一名警察後,你是不能讓一個殺人犯逃走的,即使他是你的朋友。的確,你不願意這麼做,你甚至想幫助他,你希望由別人來做這樣的事。但是,當這事偏偏落到你身上時,你只能服從命令,照章辦事。
他們到達機場時,天已經黑了。約翰尼最後一次提醒瑪麗,他說:“寶貝,從容一點。德克斯是很狡猾的,別讓他察覺出你在期盼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