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傑克遜已經開始自行參觀了。然後他走向視窗,“這河上的景色真美。”口氣裡充滿了羨慕之情。“從我的視窗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庭院。”接著,他便走向門口,“我只是想和您認識一下。等有空的時候,我會再來拜訪您的。”
“隨時恭候。”洛克斯利敷衍卻不失禮地說。
洛克斯利在桌旁坐下,開啟最下面的一個怞屜。再喝些酒也無妨,那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他想找什麼呢?亦或他真是那種喜歡蒐集書的傻瓜?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得儘快離開這座大廈和這個城市。一旦遭到懷疑,他將很快完蛋。門在任何時候都有可能再次開啟,而傑克遜也許不再是一個人來。為什麼不趕緊跳出這個陷阱呢?是什麼讓他還停留在這兒?危急時刻,他寧可放棄他的存貨——在一間倉庫買的三百多份海洛因。
阻止他離開的是馬麗孚兒婭從巴黎寄來的電報:“有麻煩,週五晚電話。”
今天是週四,無論如何,洛克斯利都得等她的電話。他的手又伸向下邊的怞屜,卻又縮了回來。他應該喝咖啡,而不是威士忌。吃過午飯後,他整個下午都呆在博格斯太太的古玩店裡。在那裡,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傑克遜先生的辦公室,而他自己也不會受到懷疑。如果勞輪斯…布萊德威爾來訪,洛克斯利卻不一定能看見他。
洛克斯利在古玩店裡轉來轉去,然後又像往常那樣停留在那兩件皇牌古董前。現在,這盔甲看起來有點讓人覺得害怕;而那隻西班牙箱子則顯得巨大,在緊急的時候,如果時間允許的話,倒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傍晚,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照片又被登在了報上。仍舊是拜…愛德華…洛克斯利醫生那張熟悉的臉,留著漂亮的小鬍子——謀殺案發生前,他就是這個樣子。
這篇報道竟然說他已被西雅圖的一個正在巡邏的警察給逮住了,並且矢口否認自己的身份。
洛克斯利長長地鬆了口氣,雖然這很荒謬,但至少說明他或許是安全的。可馬麗孚兒呆會從巴黎打來電話會說什麼呢?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儘管在這幢樓裡,洛克斯利已經遇到了麻煩,可他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個避難所。他曾希望自己能平安無事地在這裡無限期地呆下去,而不用到外邊去冒險,最後洛克斯利醫生就會被人們遺忘,就像克里平醫生那樣。
洛克斯利醫生整個上午都在讀書看報,把一切擔心都拋到了腦後。他又開始覺得輕鬆自在了。但好景不長,那個讓人討厭的傑克遜又來了。門鎖著,傑克遜一邊敲門,一邊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從結了冰的窗戶上,洛克斯利發現除傑克遜外,還有其他人。
“可以進來嗎?”律師問道。“我帶來一些想認識您的朋友。”
遲疑了好一會,洛克斯利才起身向門口走去。終於還是來了!他的預感是對的,該死的姐夫和律師就是衝著他來的。來吧!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他開啟門,無動於衷地說:“請進,先生們,有什麼我可以效勞嗎?”
傑克遜面帶微笑:“這是庫格林和裡普金警官,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從總部來的。希望您不會感到突然。”說罷,傑克遜就為自己的妙語連珠開懷大笑起來。
“進來吧,先生們。請坐!”洛克斯利勉強笑了笑。他自己坐在辦公桌旁,順手把桌上的一封信填上地址並貼上郵票,起身說:“我有一封重要的信要寄出去,去去就來!”
“請便,”兩位警官禮貌地說,“我們等您回來。”
洛克斯利醫生出去隨手就把門給關上了,他幾乎一路跑到了博格斯古玩店。直到他關上古玩店門,看到走廊裡仍空無一人,這才鬆了口氣,心想:他們一定會跟著來的,一定會搜尋這幢大樓的每一個房間,而博格斯古玩店或許就是他們的首選目標。
那隻箱子是藏身的好地方!
這箱子總是敞開著,洛克斯利蜷著身子鑽了進去。一個並不舒服的小閣子。他把沉沉的箱蓋慢慢地放下來,只留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透氣。這個時候,他似乎隱隱約約地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便深深地吸了口氣,他關上了箱蓋。
“喀嚓”一聲,箱子裡霎時一片漆黑,令人窒息的安靜。
二十分鐘後,裡普金警官對同伴說:“那傢伙在幹嘛?知道嗎,咱們還有六十張票要賣呢。”
“哦,把票交給我,”傑克遜說,“我保證你們能拿到錢,德雷漢姆可是個大好人,他一定會買的。”
這兩位警官正急於脫手一場義賽的球票,聽到這話,他們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