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格古格那裡,羅凌知道嗜血石蓄積能量,是為了賦予羅凌這身‘兇骷髏’甲冑以真正的‘活力’,他也知道但凡跟亡靈有關的,都難免同噁心、作嘔、汙穢這類詞產生關聯,但他仍是沒有想到,真實的情況會是這樣。
現在的羅凌,單是從外表看,簡直就像被某種不知名的噁心生物附身而危在旦夕的倒黴鬼,無半點威風可言。
嗜血石越多,對血能的需求就越大,當它們幾乎覆蓋了羅凌全身的時候,已經殺幾十個水怪,都難得見有所變化。
羅凌粗粗計算了一下,戰鬥已經進行了40多分鐘,就算體能足夠讓他繼續進行10倍於這個時間的戰鬥,但這種看起來險象疊生、激烈刺激的高強度屠殺,他已經覺得乏味了。
“這就象賣水產,當你為顧客處理第一條、十條,一百條魚的時候,你也許不覺得怎麼樣。但當這種工作持續到以千條論,就算你心中清楚這就是你的工作,你也絕不會覺得愉悅。更何況,殺戮的快感,我早在逃亡中就已經和驚心動魄一起體會了,現在殺戮給於我的,只是一種重新熟悉的熱情,如果你戒菸一段時間,再某日抽到一根,就知道那種感覺了。”
這段話,是羅凌意味亦師亦友的朋友說的,打過仗、坐過牢、逃獄跑出來,被抓回去,又跑出來……可謂經歷豐富。他當時並不能完全理解這段話的意思,而現在,他已深深的體會到了其中的無奈,活著的無奈,對自己所精通的本領是如此的特別,而發出的那種無奈。
殺戮確實不是什麼高尚的工作,不過,很有意義。對羅凌來說,它的意義就在於生存、強大、富有,生命有時候就是一種搶奪和踐踏,為了存在,為了更好,這種行為在不斷的上演著,對異類,對同類。
羅凌的武器很特別,動作也極為乾淨利落,迅猛,有效,被他擊中的水怪,基本上在2秒左右就會斃命,沒有多餘的掙扎,也沒有氣力進行多餘的掙扎,它們死的很快,快到沒有時間感覺痛苦,因此羅凌常說:“我的殺戮方式不痛、快。”
水怪們瘋狂的發起著衝鋒,將水攪的亂流湧動,lang花翻濺,它們的襲咬雖然頗有立體式攻擊的味道,但羅凌卻覺得它們笨拙且盲目,他總是有足夠多的機會和選擇,自如的穿梭往來於群怪之間,不必為了不陷入死角而專門殺出一條血路。
水怪們的皮要比看上去堅韌很多,即使不算體表那層光膜般的保護能量,也有著3層生牛皮的抗力。可惜,隨著越來越多水怪死去,這種抗性也變得越來越沒有意義了。嗜血之握的刃體外層,漸漸多了一層朦朦血光,這光芒代替了原來的鋒刃,成了切割的主物質,就好像玻璃刀尖端的那粒金剛石一般,效力顯著。
度過了最初的殺戮快感期,羅凌的熱情已經在消減,他的動作愈來愈機械化、簡潔化,翻來覆去,就是捅進去,劃開,再捅進去,再劃開,就彷彿他是流水工作線上的一員,而水怪們則是輸送帶上的產品,衝上來,就是為了完成被殺這道工序的。
嗜血石卻截然相反,它愈來愈興奮,它不但將這種興奮的資訊傳達給了羅凌,還用銳嘯,來抒發情緒,很難想象,嗜血之握在水中揮舞時,竟可以發出嗚嗚如同鬼哭的聲響。
當一方水域中怪物多的如同盛夏遊泳館的嬉水池般擁擠不堪,當怪物們遲遲不能殺死目標,它們的暴戾殘忍和狂躁怨恨在持續的升溫中爆發了。它們不再齊心協力要致異類於死地,飢餓和嗜血讓它們忘卻了彼此的聯絡,開始相互攻殺。
這時,它們那血盆大口的威力終於完美的體現了出來。往往一個深咬,吭哧一口,十幾斤血肉骨頭就消失不見了。內臟隨著濃稠的血液流入水中,用不到多久,就會開始燃燒。而那些水怪一旦受傷到相當程度後,也會被這種燃燒牽連,被點燃。它們這時往往還沒有死,身體中還留有大量的能量可以發洩,於是它們變得更瘋狂,一邊用激烈的扭動來表達自己的痛苦,一邊用還可以工作的大嘴向身邊最近的目標發動攻擊、表達怨恨。
這種噬咬,如同惡性傳染疾病,迅速蔓延,直至波及了整個水域中的怪物,這一此,水域真的沸騰了,到處都是混亂的廝殺,到處都是讓人看的惡寒的大嘴和藍紫色的燃燒。毛骨悚然的吭哧聲,水lang被翻卷拍動的嘩嘩響聲,還伴隨著一種似憤怒、又似哀嚎、還有點戰吼味道的吱吱銳叫,這裡變成了屠宰場,而且是難以計數的生命一齊被宰,互相宰。
被置身其中的羅凌因為水怪們的自相殘殺,反倒壓力大減。水怪們相互之間花樣百出的嫻熟殺戮動作,讓羅凌有種感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