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樣的光彩,頗覺得莫名其妙,正要詢問,那女子又已發話:“今夜風雨晚來秋,卻有殺氣襲來。無數自窗外,一處自門外。突然想彈奏一曲,還請公子莫怪……”
她撥絃,撥絃三兩聲,已是琉璃珠玉落冰盤,清脆響亮卻暗含涼意,沁人心脾。輕攏慢捻抹復挑,落音止剎那。玉蔥半輪四弦驚,遍掃八方始蒼涼。似聞鳴金隱隱傳,羌笛自疆遠浸心。如飲烈酒盡酣暢,欲聞其深竟入魂。絃音不絕,層疊遞進,似有明滅天光戰火燎。隱現殺機之鋒芒。
錚!
周皖兀自訝異著,門外一人忽大聲讚道:“好!”其聲冷淡,卻頗具氣勢。
霎時間,門外的客人都高呼喝彩,有幾個人正要進來看,卻又被攔在外。
“你是誰啊!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有個人在嚷。“對啊!我們去看看這姑娘關你何事?讓道!”“你以為你像江湖人士我們就不敢打了嗎!”
“裡面,我的人。”那聲音竟毫不遲疑。
“喲呵!”門外一片唏噓之聲,“讓姑娘來這兒賣藝賺錢,你還算是個爺們嗎?”
“非也。你們不該被殺,快走。”他並不解釋,卻看出了這裡的殺機!
“嘿!小崽子,跟爺爺比殺人,有本事來啊!”
“不殺你們。我,殺得一百九十二,無一善人。”他沉沉道。
“殺惡人的殺手?至今殺了一百九十二人?他是誰?”周皖腦中隱隱有些印象。
“雨似停了。”他嘆息。
門口的喧譁聲突然止住了。
笛聲!
尖銳的笛聲!
充滿殺意的笛聲!
門被撞開了,他是一個戴著黑色斗笠,披著黑色斗篷,穿著黑衣的人。
“快走,今天他們會殺光所有人!”他低聲對周皖和那女子急道。
“不勞您掛懷,還請您幫這位姑娘脫險,我尚有要事……”周皖不希望更多的人攙和進來。
“你是誰,她是誰。”
“這……”周皖一愣,“她不是您……”
“你,周皖。她,不認識。”
“月圓。”那女子淡然收起琵琶,面向那人施禮。
“跟我走。周兄,少陪,在下黑斗篷!”黑斗篷拉過月圓的手腕就閃身而去。
“黑斗篷!”周皖知道這個名字。
不過他無暇多想了,他要參與戰鬥。他必須參加。
遠見燈火輝映中,一個紫衣女子躍下二樓,直撲最近的花船。銀光,先刺入了船艙。
紙窗上一片紅染,搖曳火燭,一靜一動,是豔麗還是殘殺?
周皖總是不忍心下手——直到他親眼看到一個虛偽的商人猛地把他心愛的女子推上了劍尖。幸好周皖無意傷人,只是擺了個樣子,這才能及時收手,沒傷到那女子。他收劍急轉,順手去刺商人的右臂。
商人驚慌之中一個轉身,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前猛然多了一把染血的利刃,眼前一黑。
血,順著劍鋒流下。
女子在瑟瑟發抖。
“你看到了,他是沒有骨氣的壞人。”周皖嘆息。
“你殺了我吧。”那女子卻一臉憤憤與悲哀。
“為什麼?明明是我救下了你。”
“你能每天給我一千兩白銀?”
“你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自己把自己贖出去,跟他走。”
“他為什麼不直接把你贖出去?”
“因為我要有自尊。”
“他才沒有這麼好。我來告訴你真正緣由。”周皖早就聽說過一些江湖上的把戲。
周皖從商人的衣服裡掏出了一紙商人與迴夢苑老鴇子的“契約”:白銀一萬兩十日後由如水轉交到,不惜任何代價替我拖住周遊坤,否則就告訴花家如水之事,或賠償我三萬兩銀子。
“有了一萬兩銀子,還怕拖不住周遊坤這混蛋?”如水愣了片刻,突然大笑,“看似是賺了,實際上她輸定了!真聰明,同時再做個綁匪,索要我們花家至寶?這不可能!”
周皖同情又驚訝地看著如水:“你是花如水?”他並未留意那“花家至寶”。
“這老雞賊,知道是魚娘綁了我花如水,又收了周遊坤作義子演一場好戲!”花如水瘋癲一般,“我還不能回花家……不,不!鏡兒是因為我……如月……我不能!”
“冷靜點。”周皖迫於無奈,只得先點住了花如水的穴道,“花如鏡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