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隨意拂過亂髮,解開了頭繩。
長髮披肩如流水,纖纖玉指挾花拂。湯久左手抹過面頰,揭下一張麵皮:眉眼盈盈黛妝現,粉胭一笑潤欲出。
張捕頭與周皖心中暗想:果然是個美麗的女子——卻不知是玄城十二花之……
“採花。”採花吃吃笑道,語聲變細,“我們早就準備好決戰了,我們從來不乘人之危。在一個月內,你們隨時可以到城外‘秀山亭’決戰。那個左城主也真是的,竟派出了李玄言這個笨傢伙,害得他被抓了。也幸虧薛城主精明,沒跟他同流合汙。你們好好想想,我走了。”說著,採花便要轉身。
“慢。”張捕頭喝道,“衙門豈是隨意進出之地?”
“不如這樣——今日我身手不便,到時再打……”採花不搭不理,依舊前行。
“不是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張捕頭叉著胳膊,突然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就像剛剛採花看他們一樣。
“我若不答呢?”採花回身,看到張捕頭的神色,不由挑眉微慍。
張捕頭搖頭:“簡單的問題,告不告訴我,對你無所謂。第一,誰讓你混入的‘一碗足矣’?”
“我自己無聊,耍耍他們。”採花不知恬恥地,輕蔑地笑著。
“第二,你是善是惡?”
“久惡,偶爾善一善,別以為是我恢復了善心。”採花回首,背對張捕頭,“果然是簡單問題。”
“第三,你退出了‘一碗足矣’?”
“他們早就和我鬧翻了,我嫌他們羅唣,想了個法子,把他們送去了西北大漠。”
“怪不得江湖傳言‘一碗足矣’去西域尋找‘一盤不足’,至今未歸……”周皖嘆息,“原來都是你。”
“他們或許死了,不過與我無關。”採花的妙目往返流連於周皖和張疏問的面上,她拍拍袖子,輕笑,“我可以走了麼?”
“可以。”張捕頭鬆口,而他的眉頭卻解不開。
採花走了,帶著狂笑走出了衙門。
“必須得找曲兄問個明白,這夥人到底要做什麼,又會有什麼計謀。”張捕頭沉吟。
周皖畢竟還是年輕,乍見採花露的這一手與採花極端狂傲的態度,兀自還有些震驚,只是一言不發。
惡毒的玄城十二花混入了俠義之士的“一碗足矣”!這可謂是天大的事情,竟然沒有別人知道!看來十二花的易容術變聲術果真不是吹的——不過張捕頭想得更多:她們會不會是所謂“陰陽人”?若是如此,則更加可怕至極!
“其實剛剛,那股酒氣的流動已讓我感到了她們的可怖。在漫長的柔緩中暗藏凜冽,若不是那酒氣的冽,只怕我還真會把它當做是一度春風。嘖……”周皖雖然為之震驚,卻不由低聲讚歎,讚歎過了,亦開始感嘆,“這樣的對手,的確很可怕。”
“便是如此。我去找曲兄,你先回客棧,晚上我去找你——順便先給二位姑娘帶些飯菜。”張捕頭嘆氣。
“知道了,煩請張兄到時……去那秋月客棧的辰號房找我。”周皖抱拳,辭別了張捕頭。
待回了秋月客棧,周皖仍是不放心,待仔細察看了四周狀況,並無可疑人物出現,他這才上了樓。
他輕輕叩開辰號房的房門,將安排大致說給了紅綾玉羅。
“拜訪了曲先生……真的就能解答一切疑惑麼?”紅綾嘆息。
“這不見得,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我看你們也累了,不如利用這段時間稍微歇歇,睡一覺,晚飯時還要麻煩二位姑娘照看這兩位前輩。”周皖柔聲道,“這件事過了,便送你們回家罷。”
“可是……我們還想在江湖上走走。”玉羅囁嚅著,“師父讓周大哥照顧好我們……只是,給周大哥添麻煩了!”
“江湖……”周皖笑著搖搖頭,“可沒那麼好玩兒。好了,你們先休息吧。我便在這兒一邊讀書,一邊留意二位前輩,直到張捕頭來叫我。”
紅綾玉羅對視一眼,只得應了,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周皖看著紅綾玉羅,不由暗自嘆息:這江湖上的恩怨怎是你們能想到的呀!我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保全你們……不違宇文大娘遺命……本來這些事情……不該讓你們參與的。
周皖定了定神,隨手翻開了一本《藝文類聚》,靠在視窗品讀。一邊讀,一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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