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些藍幽幽綠瑩瑩的粉末在他身邊飄蕩。他一旦把它們吸進去,就會打好幾個大大的噴嚏。
這就是藏在劉天罡劍裡的秘密。那些亮閃閃的粉末才是劉天罡真正的最後一擊。
楚西泠不斷地打著噴嚏,痛苦萬分,虛弱地伏在地上。小賊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楚西泠想下令,卻無可奈何。
看來現在他們並不能再做出什麼。周皖看了看陣中二人,見他們尚處於危險之中,自己又不能留受傷的劉天罡在惡人身邊,便屏息跑到劉天罡身邊,將他抱入陣中,欲以一人之力,救三人之命。
“你……”那叫天慧的姑娘見周皖不對楚西泠下手,有些慍怒,低聲質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你……你鬥不過他們的,你……你應該下手!”郭庭也附和道:“沒錯!不殺了他,這些賊子……”
“我知道。但是現在保命最重要——保住所有人的命。現在乘人之危殺了他,縱使他罪大惡極,江湖上總會有些偏見。”周皖一面取出傷藥給劉天罡敷上,一面取出一個瓷瓶遞給天慧,“這藥你們各服一粒,可以調和內息,一會兒好迅速離開這裡。”
天慧不接。
郭庭看了看周皖,又看了看天慧,不由勸道:“慧妹,他說的也對。你且先……慧妹!你做什麼!”
天慧把手猛地一甩,打翻了周皖手中的瓷瓶,白色的藥丸翻落了一地。“我才不會受你這慫包的好!”天慧不屑道。
周皖雖有些痛惜與莫名——那藥是玄城的珍物,藥性奇佳,若是這麼廢了,甚是可惜;他之所以不殺人也是為了防止水賊們一擁而上,為他們的頭領報仇——但他只是微微失落地笑了笑:“不願服就算了。劉大哥他傷得不輕,但沒有性命之憂。只要你們一會兒還有力氣,不用藥也可以。那麼現在——我再按你說的去做。”
天慧一愣,喃喃自語道:“什麼江湖偏見,都是放……放……呸,這人不就是怕了楚西泠,故意討好我們而已!還非要像個正人君子一樣。”郭庭偷著聽了一耳朵,心中無奈道:慧妹總是這般懷疑別人,也不知幾時能改了這毛病。
再說周皖,他輕嘆著走向楚西泠:“你可有悔過之心?蒼天有眼,你逃不過的。”楚西泠怎甘罷休?他恨恨道:“你個毛頭小子,休想虛張聲勢。有膽子和我手下過過招!”
“莫說你手下,就算是對你,我也照樣敢。”周皖拾起地上的半支斷劍。
“你小子狂傲得很,不來個人壓壓你的威風不行啊。”楚西泠向身邊“人”做了個手勢——猛然一愣,轉而冷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否則一定願意和你這個驕傲的小子鬥上一鬥!”
“你若說的是焦鷓,他早已敗了。”周皖嘆道,“這與‘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是一個道理吧。”
這句話出自唐人杜牧的《阿房宮賦》。“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乍一看並不合史實,然而杜牧旨在強調為國之君,應當愛民。六國若群起反抗,就不會被滅,秦若知道愛民,就可“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不至於遭遇滅族之災。周皖這麼用,無非是想說焦鷓是自作自受。
“鬼才會信。”楚西泠打量著周皖上下衣物,大笑道,“毫髮無傷?除了神仙,是人都躲不開焦老弟的絕技!”“的確我沒能躲開。”周皖以食指中指夾著斷劍,把手心亮給楚西泠,“這種老把戲……有了前車之鑑後我豈能再重蹈覆轍?讓代價小一點,又不是不可能。”
“呼!”楚西泠肅然,“看不出你小子還有些門道。”“還請不吝賜教。”周皖微微一笑,“晚輩無禮,先出半招!”
周皖果然先行遞出劍去——勢道雖緩卻暗含柔勁。
“算你厲害!不過你已經錯失了殺我的最好機會!”楚西泠橫刀,冷笑,猛地回刀,竟在臉上深深地劃了一刀,“老子會拼命。”
血從傷口中汩汩不絕地淌出,楚西泠的刀竟然愈加猛烈了!“猛獸,越是見血,越是興奮!”面對周皖的一擊不中,楚西泠更是發狂一般叫囂起來。“好一個野獸。”周皖輕笑,卻不敢輕敵,“我倒要做個打虎英雄了。”
楚西泠連施“惡虎攔路”、“風捲霹靂”、“天雷開山”、“烏龍探海”、“霸王扛鼎”、“驚濤駭浪”、“力劈三關”、“金鵬展翅”、“雲橫秦嶺”、“窮途末路”、“陰陽兩隔”、“萬里不還”十二招,竟迫得周皖連退了十步!
“小子!看到我們老大的厲害了吧!”“還不快跪地投降,饒你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