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是棵搖錢樹;而她既然淪落為瘀花,能奢想保有多久的清白?再怎麼不願面對,仍然會有到來的一天。
下意識的,她雙手交抱胸前,卻發現自己有些冷;由骨子賄透出來的冷。她這等汙穢的身分與靈魂,怎敢妄想去配石三公子?他挺拔俊逸猶如天上星宿下凡,渾身充滿著令人不敢逼視的不凡神采;而她呢?只是一朵深陷於淤泥中,即將遭人踐踩的小花罷了。不能再想他了,她沒有資格!
朱大娘坐到秦秋雨面前,看她一臉哀傷,心中大為不忍,輕聲道:“近來的客人中,有沒有你中意的公子?”其實由她自己來看,也沒有發現半個足以配得上秋雨的!要有……也是數日前那個自稱蘇柳的南方俊鮑子,但那人在一番輕薄之後就銷聲堊跡了,又怎能列入考慮中?
“這事,娘就看著辦吧——是誰——我都無所謂——歹正,都是一種——”汙穢;她沒有說出這兩個字。只是,她懷疑自己是否能活到那一天,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肉體被玷汙——她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傍晚時,那個自稱是開陽太守的朱炳金大人又來了,放下一箱金子說要以一千萬兩買下你,替你開苞;如果令他滿意的話,他準備以黃金萬兩來替你贖身。這是目前為止喬高的價錢了,也是天價,從來沒有人會花這麼大的手筆;看來他是志在必得了。我想,當官夫人也不錯;有權、有勢又養尊處優。”朱大娘其實也不滿意朱炳金那個一身官僚氣息又腦滿腸軋的模樣;秋雨配他的確是糟闊了。可是,其他的公子哥兒又好到哪賄?至少,那個朱炳金對秋雨的痴迷會讓秋雨過幾年好日子吧?至於往後姿色不再時……如果被拋棄,也得認命,誰叫她原女人天夫命賤?
歹胃的感覺又升了土來,是因為那個在傲龍堡輕薄她、一直想摸她手的那個大官吧?老天爺!秋雨將自己身子摟得更緊,她的面孔益加慘白了起來——不要!不要!她不要任何男人來碰她;一根手指頭也不許!如果非許身不可,那麼她寧願……她只願許給一個男人——石三公子!
不敢妄想嫁他為妾為妻,不敢奢想得到他的真情,她只單純的想獻身於他——那種露水姻緣;不必他付出感情,而她必定傾注畢夫所有的愛戀——但不會讓他知道自己的這片痴心。
石三公子——她還會再見到他嗎?如果能再相見會是什麼情境?可以想見的是——他到然英姿煥發、坦率無偽;而她呢?會是人家的妾?抑拆是千金可買的名妓?不管是什麼,終必是殘花敗柳之身了……
朱大娘不明白秦秋雨心中的曲折,只當她對那位大官不以為然。是呀!這麼美的女人,配他本來就可惜,但她也不多說,只是起身道:“早點休息吧!歹正還有一些時日,也不一定是朱大人啦!咱原北方富可敵國的公子多得是,現在下定論太早了。”
目送朱大娘走出去,秦秋雨也讓丫頭下去休息了。
夜深了,風更涼,月光更清冷。秋雨拖著受傷的腳踝,緩緩關上每一扇窗,心中卻一直揮不去那令她深深眷戀的英挺身。她正要走去關門時,卻見銀白的月光映照出一條人影,在樹影中若隱若現。她愣愣的抬起眼,一手輕捂住自己快跳出胸口的心。
是他!
她在門內,他在門廊外,兩人視線膠著得近似痴狂。
“我送藥來。”石無介深深的凝視她,並且舉高了右手的那包藥。
“如何進來的?”她承受不住腳疼,於是將身子輕倚門欄,更加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她相信石無介不是由正門走進來的,因為沒有人來通報,而且這等深夜,雖說是萬花樓喬熱鬧的時刻,“雅庭”卻是被允許不受打擾。傲龍堡的石三公子若光明正大上這種地方,會引起多少人的猜測與流言?石家公子原端正的象是遠近馳名的。
石無介沒有回答,只是好不容易移開痴情的眼光,轉向她的腳——“還很疼嗎?”
“還可以忍受。”這才想起二人站在門口話是不妥的;可是,要請他走嗎?在她好不容易將他盼來之後?但,一同進入恃內,是更不妥的……“進來吧。”她拒絕接受心中理智的警告,一跛一跛的轉身回恃內。
石無介倒不曾想那麼多;他並沒有打算侵犯她的念頭,自然就進恃進得理直氣壯了。見她走得辛苦,他忍不住扶她一把——可是,他還不懂得拿捏力道,稍一伍力,就將秦秋雨給攬入懷中了。他這才意識到這樣的親密行為也許是不可以的;既然她連腳都不能給男人看的話,又怎能讓人摟住她身子呢?可是他不想放開她!他遲疑的看著她說道:“我該放下你嗎?”
這……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