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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地鐵,劇情需要
演《巴黎,最後一班地鐵》時,我還小,所以只記得好像是一個女人在最後一班地鐵等待一個男人,最後等沒等到我記不清,只記得那種等得海枯石爛的感覺很騷情,我們班那些胸部開始微微隆起天天抄看瓊瑤、席慕容的女生們,從影院出來時紛紛眼睛紅紅,像一隻只小白兔。
上演呂克·貝松的《地鐵》時,我正過著暗無天日的加班的日子,每天穿梭於北京蘋果園至石景山的地鐵幹線中,只能遙想品味大師導演的作品然後繼續像一個農民工般苦苦掙扎;還有《駭客帝國》,也有地鐵,不過我必須承認我沒看懂,只是覺得電影裡“從此站到彼站”的演繹有違我們中學物理老師教給我們的時空道理。
無論如何,地鐵是如此的讓我認為它是生活的一種標準,一種很文藝的標準,一種很白領的標準,如果說“小姐出的汗是香的,焦大的汗是臭的”,那麼擠公交車的汗是臭的,坐地鐵出的汗是香的,地鐵,也是一種階級了。
所以,雖然我和“老朱”間存在若干嚴重分歧,但在地鐵這個問題上卻是驚人吻合的,那天“老朱”目光怔怔地看著《成都晚報》某版,聲情並茂地說:想不到我老朱也有今天。老朱以為,作為一個成都人,平生所恨就是常居地沒有一條地鐵線,這讓他在上海丈母孃那裡很沒有面子,丈母孃每次到成都就會說:我姑娘跟著你算是受盡苦頭了。沒有地鐵,成都只不過是西南最大的一個縣城;有了地鐵,老朱就可以不讓丈母孃她姑娘飽受公車之苦。老朱謀劃,在2010年成都首條地鐵線開通之時,他將在消除階級自卑感的前提下邀請丈娘坐上一整天,並鋪紅地毯。
地鐵很文藝。前幾天我去韓國採訪東亞四強賽,每天坐著地鐵前往賽場和駐地,每天都幻想著《我的野蠻女友》的情景出現,突然出現一個尋死覓活的全智賢,我會義不容辭地衝上去把她從地鐵的死亡線上拉回來,再展開一場極其重要的感情——當然實際情況遠沒有那麼浪漫,反而是那天我想著全美人,把站坐過了足有七個之多,幸虧一個會說幾句漢語但長相很芙蓉姐姐的韓國女人的指點,我才能從一條流浪狗的狀態把稿按時發回報社。
總之,我不願從什麼投資、商業角度來歌頌“地鐵一號”的即將誕生,因為商海波譎雲詭,十年八年之後的事情多麼地不靠譜;我只願從比較文藝比較生活的角度來預測,比如說我們可以在冷氣充足的前提下不再嗅到突然竄來的莫名氣味,比如說我們可以穿著正裝去上班而且不用擔心衣服被擠得皺褶不堪,比如說我們可以好整以暇裝作看報但決不會讓任何一個白領麗人逃過法眼,更比如說,那種心照不宣、適度冷漠的乘車感足以讓你領悟幾分《2046》的空靈境界,至少是假裝領悟。
地鐵是如此容易產生故事,很難統計出到底有多少影視作品中動用過地鐵這個故事道具了,我總結原因如下:一、地鐵很潔淨,你很難想象在成都第53路公交車上會發生什麼淡藍色的故事,中國的公交車只適合發生秋菊打官司或“反扒高手”這樣的影視劇;二、地鐵上沒有野蠻駕駛的司機和粗俗不堪的女售票員,不會因為出現擦掛事件讓我們被迫全體下車,或者一邊給“超女”發著聲援簡訊一邊回頭罵:“你娃彎腳杆嗦”;三、地鐵鐵玻璃窗的高反光度,足以讓你看清每一個上車的年輕女性的粉底,你不用無禮地正面交鋒就可以清晰觀瞻,每個人其實變成了玻璃瓶裡那條魚兒。
當然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產生出那種“失之交臂”的破碎虛空,無論是韓劇裡《觸不到的情人》,還是港片的《向左走,向右走》,甚至連內地的《開往春天裡的地鐵》,都會讓我們因秒的錯失而耽誤姻緣(當然因劇情需要只是暫時),電氣門一開一關之間,弄得很百轉千回的滋味;不像公車、計程車、腳踏車,你跑八里地之外了也可以在擁堵的地面把你截獲,吼:“你娃剛才少找我錢!”……
所以,我不覺得成都地鐵一號工程的到來是一次交通的的改善,它其實是一次人民群眾文藝生活的豐富,不要給我說成都的地下水不容易對付,不要給我說我們腳下的土質疏鬆,號稱“娛樂第一城”的成都最適合擁有地鐵,劇情太需要了!
所以,我真的很建議為此來一個關於地鐵的文藝廣告片,請王家衛先生來拍(這東西一定不要張藝謀那陝北娃弄),清一色的成都超女清麗可人站在站臺黃線後,齊唱:“超級地鐵,想坐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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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鐵的表情(1)
北京人和上海人見面互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