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知道,米盧走時,足足帶了50個箱子。米盧的貿易順差帶來的是一個反思話題:米盧,到底給中國留下了什麼?
米盧給中國留下了什麼?我認為這絕非中國足協就像給右派平反時定位的荒唐的###開,米盧給中國足球留下了他能夠留下的東西——出線,對於中國足球這足夠了。它就像一次地鐵站臺的美好經歷,歡樂而短暫,幸福而倉促。
所以,與其說米盧給我們留下了什麼,還不如說我們學到了什麼。但幽默的是,中國足球在神離去之時,除了淚如雨下,除了依依話別,除了像土著居民對升空的UFO頂禮膜拜或狂扔石頭以外,沒有學到什麼。
米盧給了我們一段輝煌的歷史,但輝煌的歷史將成為巨大的精神黑洞,中國足球進入一個空虛的狀態、一個“信仰的一地雞毛”狀態。
一次地鐵站的美好回憶改變不了人生,一次幸福的出線改變不了中國足球的一地雞毛。就在米盧的揮手之間,孫培彥開始被公安部懸賞追捕,上海灘兩支“小資”球隊繼續糜爛,甲A成為最無聊的注水連續劇,IMG與戰國七雄正準備“杯葛”中國足協。
神奇如米盧只能為我們創造記憶,卻不可能創造將來,當米盧一隻腳跨出中國海關後,中國足球就像一支頑固的彈簧回到從前。IMG對閻世鐸發出警告——“如果再不改變,中國聯賽就會一夜間崩潰。”
兩年零六個月前,米盧是用化腐朽為神奇的雙手幫這座馬上就要坍塌的破房子做了一次外部裝修,他走了,就像一陣風捲走這屋子所有的“金碧輝煌”。 所以,我們不準備把7月28日“米盧離開中國”看待得情意綿綿,我們把它當成是中國足球重新進入虛無的殘酷事件。2000年元月6日的大雪之天,米盧只是用手指按下了肥皂劇的“暫停鍵”,2002年7月28日的細雨霏霏後,中國足球繼續上演那部無聊的“一地雞毛”。
此時,很魔幻現實主義的兩個同步鏡頭是:崑崙飯店的豪華會議室裡,幹部們豪氣干雲暢談青少年培養十年白皮書時,在東南亞火熱的太陽下,人高馬大的中國青年隊正被緬甸小孩幹掉。
李承鵬:深圳,你被誰拋棄?
“照這樣下去,深圳健力寶隊今年將打26個0比0,足夠牛逼的了”——當那個深圳隊隊員給我說出這個流傳於隊中的玩笑時,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玩笑的意味,相反我覺得這是一種殘忍,26個0比0整好是一個賽季,是對遲尚斌和深圳隊員共同的一種殘忍。
0比0,形象地說更像兩個絞套,一邊套著遲尚斌的頭,一邊套著深圳隊員的頭,誰先把誰絞死!已經4個0比0了,這將是讓遲尚斌陷入空前尷尬的局面的最好辦法。“我們不可以背叛深圳,但我們可以背叛遲尚斌,嘿嘿,26個0比0,你說可不可以列入吉尼斯世界紀錄呢?”
我馬上想起了那個著名的標題——《深圳,你被誰拋棄?》,這樣一支中超元年的冠軍球隊,在舊老闆被抓,新老闆無力,主教練走人之後,迅速陷入了一種分裂狀態,去年張海8個月的白條沒有讓這支球隊分裂,今年遲尚斌一紙《球隊守則》就讓它走向解體。
深圳沒有被拋棄,深圳隊卻被拋棄!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遲尚斌用一個人的意志去改變一群人的習慣並非不道德,但遲尚斌用一天時間去改變一群人的習慣卻非常不聰明——深圳足球遠遠缺乏與這座城市匹配的朝氣,它正在勇奪“白條冠軍”後賠付鉅債,也就是說,深圳隊的分裂不是某個人或某群人的江湖糾紛,而是長達兩年的積怨造成。
江湖,其實不是江和湖,所以無論4個0比0還是26個0比0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一個城市似乎已經無法承載一支球隊。
前夜,山東魯能全隊開往五星級的“貴友”與前衛歌舞團親切聯歡;前夜,我卻看見深圳健力寶的幾個球員正坐在油膩的“回民街”吃烤串,訴說著隊中的雞零狗碎:“你看咱隊的那個守門員教練,手上還沾著機油,賣了4年的摩托車配件後怎麼會就開始訓練國門李雷雷呢?”
這樣的夜晚形成這樣刺激的一個黑白畫面!最有錢的一支球隊,最沒錢的一支球隊;最穩定的一支球隊,最不穩定的一支球隊;最計劃經濟的一支球隊,最沒計劃也不經濟的一支球隊;政治背景最根紅苗正的一支球隊,老闆剛剛被抓的一支球隊……4月17日這場所謂冠軍之戰,所謂“亞冠”代表之戰,在一種強烈刺激眼膜的狀態下出演,它其實只說明瞭一個事實:
深圳隊在賽前已被拋棄。當山東省政府揮舞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