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紀,況且他如今早就不敢去想什麼情愛之事了。
張松溪囑咐了宋青書,便放下一件心事,才回轉到自己的房間,一推門便見俞蓮舟坐在桌邊,不由得笑道,“二哥,你怎麼也不歇著?”
俞蓮舟道,“你不也一樣?話都對青書說了吧?”
俞蓮舟與張松溪同門學藝,許多事情都極有默契。張松溪笑道,“說了,青書心裡明白著呢。我看倒不用擔心他在這事兒上把持不清。”
俞蓮舟搖了搖頭,“我不擔心青書,青書年紀雖小,但是自小耳濡目染還不至於分不清正邪之道。”
張松溪也是搖頭失笑,“其實咱們想的也是太多了。楊逍可絕不會讓他女兒與咱們名門正派有牽扯的,況且那小姑娘還小呢。”
俞蓮舟卻道,“就因為她有楊逍這麼個父親,我才放不下心。”
“那小姑娘資質很不錯,以後家學淵源不在話下,只是女生俏父,性格似乎沒有一點像紀姑娘。”俞蓮舟忽地把手中茶杯往桌上一頓,冷笑道,“六弟失魂落魄,心中想的是誰,嘿嘿,四弟你可也清楚。”
俞蓮舟見多識廣,張松溪精明過人,他們只細細盤問一遍,便從殷梨亭言語神態中看出許多端倪。
張松溪默然無語,許久才嘆道,“冤孽。我真寧可六弟一直想著紀姑娘也好過如今這般。”
俞蓮舟冷聲道,“那楊逍是何等人,且不說他與紀姑娘的情孽,且看六弟的傷就知道他是什麼態度。六弟溫和稚弱,哪裡是他楊左使的對手。況且男子之事,大多為人不齒。六弟這一回大錯特錯!”
張松溪嘆息一聲,默然許久,才道,“楊逍謀略一流,手段凌厲,如果不是男子,這樣的性格脾氣倒是六弟的良配。”
俞蓮舟與張松溪各自愁眉不展,殷梨亭此刻卻正在沉沉夢中,夢境旖旎迷亂,白色的衣衫四處散亂,手中觸及的是溫玉也似的肌膚,抬頭看正見那人殷紅的唇,還帶著被咬出的齒印。
他不由得更深的沉醉下去,卻不防心口劇痛。那人一掌印在他的胸口,將他打飛出去。然後只高高在上的暼了他一眼,冷冷道,“好一個武當殷六俠。”
殷梨亭忽悠一下自夢中驚醒,將手在被子中狠狠握緊,繼而一拳捶到了床上。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喃喃道,“不對,這是不對的。”
殷梨亭失神半晌,忽地以袖掩面,兩行水跡自眼角滑落下來。
幾人回到武當山那一天,正巧張三丰出關。張三丰見殷梨亭這樣重傷,不免十分擔心。
殷梨亭臉色慘白如紙,待張三丰看過他的傷勢,他便掙扎著從床上爬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叩頭道,“師父,弟子犯了大錯,而今已無法挽回。”
此時,三代弟子只有宋青書一人在側服侍,宋青書一聽這話,腦中不由得嗡了一聲。宋青書一向心思靈巧,這一路的詭秘早有猜測,只是想不到自己的猜測竟差不多成真。
張三丰活了一百多歲,胸懷空明,早已不縈萬物。但與七個弟子情若父子,尤其是殷梨亭性情單純稚弱,更是加倍心疼他。
此刻見愛徒神色灰敗,眼神黯然,似是心灰意冷了無生趣,張三丰不由得手腳冰涼,唯恐張翠山之事重演,忙親手去扶殷梨亭,柔聲道,“梨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犯了錯,便是師父和你師兄們沒教好。你有傷在身,快先起來說話。”
殷梨亭握住張三丰的手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只流著眼淚搖頭道,“弟子在嬰孩的時便被父母遺棄,若非師父將我抱了回來,弟子早已經不在人世。可弟子不但不能孝順師父,反而讓您時時擔憂,而今更是情孽纏身無法自拔……”
殷梨亭含淚將前事講述一遍,滿面羞慚道,“弟子心知此事大錯特錯,絕不敢令武當聲譽蒙羞。由始至終,弟子都未讓他知道弟子這番痴念。可是……終究是無法自控,每日只要一閉眼,眼前便都是他。”
殷梨亭淚如雨下,數度哽咽,“師父,弟子不想的,可……可是……”
室內一片寂靜,武當諸俠臉色都是無比沉重。
張三丰看著這個小弟子,忽地長長的嘆了口氣,“武當的聲譽再重要,也重要不過你們師兄弟幾個。況且幾十年前,江湖上也沒甚麼武當派。”
“梨亭,你又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之事,更知道時刻剋制自己的道理,難道只因為喜歡了一個男子,便要這般自怨自艾?那未免太迂腐不通。”
張三丰捻著鬍鬚,慈愛的望著殷梨亭,道,“男子之事,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便是今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