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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佔之地。劉裕曾在此起兵北伐,孫權曾在此建都定國。但現在的情景又怎樣呢?“月下鳴榔,風急怒濤颭。”在月光下,在萬籟俱寂中,作者只不時地聽到從江上傳來的風濤聲和打魚人的“鳴榔”聲(鳴榔,以棒敲擊船舷,使魚驚而入網),“風急怒濤颭”,指急風吹得怒濤洶湧。這兩句是對江上實景的描繪。面對眼前的景色,作者無限感慨地嘆道:“關河無限清愁,不堪臨鑑。”這裡由上面的純粹寫景而開始抒情,由客觀及主觀。“關河”,即山河。“鑑”即照。這兩句是說山河清奇,使人舉目生愁而不願憑水觀賞。這裡一則是由於金兵壓境,時局動盪不安,因而舉目生愁;再則還因為“正霜鬢,秋風塵染。”“霜鬢”,指兩鬢雪白。作者頭髮斑白了,秋天的風塵正在加速自己的衰老,作者在這裡表達了年華易逝、功業未成的悲憤之情,用語顯得蒼涼而沉痛。

詞的上片描寫了登北固亭所見到的秋天江上夜景,抒發了年華易逝,功業未成的感慨。

換頭處以“漫登臨”一句承上啟下。“漫”是隨意的意思。作者在秋天一個月夜,信步登上滿眼風光的北固樓,久久流連忘返,所為者何?緊接著作者作了回答:“極目萬里沙場,事業頻看劍。”即登樓北望中原,都是作戰的沙場,自己想要為國建功,所以頻頻地看著所帶的寶劍。寶劍本是戰場上殺敵的銳利武器,但現在卻閒置身旁,無處用武,這就把作者空有沙場殺敵的雄心壯志,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苦悶也烘托了出來。“頻看劍”這一細節描寫,把一位愛國志士的形象生動地勾畫了出來。“古往今來,南北限天塹。”這時說自古到今,長江天塹把南北分開。這既是對千古興亡事的慨嘆,更是對眼前南北分裂的批判。古往今來,歷史上有多少統治者憑藉長江天塹,劃江而治;而眼前偏安江左的南宋統治者正是把長江作為“天塹”,不思收復中原。“倚樓誰弄新聲,重城正掩。”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作者倚樓聆聽,居然聽到還有人在“弄新聲”,作者不禁感慨系之地問道,在這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國家處在危急存亡之秋的情況下,是誰在“弄”新聲呢?這裡用語含蓄,耐人尋味,談到這裡,我們會自然地想起那“隔江猶唱後庭花”的商女,想起那“直把杭州作汴州”的達官貴人。“重城正掩”,指夜深人靜。“歷歷數、西州更點。”“西州”,晉揚州刺史治所(今江蘇江寧縣西),《通鑑》胡三省注:“揚州治所,在臺城西,故謂之西州。”這句是說夜深人靜,西州城中敲更之聲聲聲在耳,歷歷可數。這一結句是景語,但景語亦情語也。這一聲聲更點,敲擊著作者的心,使他想得很多、很遠、很深。給人以不盡的遐想。

這首詞,抒發了一們愛國志士對國勢一蹶不振的悲嘆和自己空有沙場殺敵的雄心壯志,但苦無用武之地的苦悶。全詞寫得沉鬱而悲壯。這首詞寫景與抒情渾為一體。詞中所寫的風聲、濤聲、鳴榔聲、更鼓聲,構成了一部雄渾的交響曲,讀來極有韻味。(葛汝桐)

採桑子

朱藻

障泥油壁人歸後,滿院花陰。樓影沉沉,中有傷春一片心。閒穿綠樹尋梅子,斜日籠明。團扇風輕,一徑楊花不避人。

這首詞點醒事實與題旨的語句不多,頗費解讀。然而細味“花陰”、“沉沉”、“梅子”、“楊花”諸語,我們仍能找到貫穿全篇的意緒。何況“中有傷春一片心”,已明白表露了主人公身份與情懷:全詞是少女或少婦傷春。抓住這一點,我們體味它所有的朦朧況味,便不會迷失方向。而起筆又是唯一有事實敘述有因果交代的句子,它是造成以下所有景物形象與人物動態的根由,必須首先弄清這第一句究竟說了些什麼。障泥,油壁,讀者都知道這是部分代整體的修辭手段,它代指馬匹、馬車,並進一步代指乘坐它的人。但有人把二者合在一起,解作代指“女主人公的心上人“、一個“負情郎”,似難認可。從傳統詩歌語詞的正規運用來看,障泥、油壁,各有所指是明確的。障泥,馬韉,墊在馬鞍下,垂在馬背兩旁障蔽泥土的錦韉,詩詞中代馬匹並進一層代指騎馬的翩翩男子。油壁,即油壁車,油壁香車、油壁輕車,或謂油軿,一種車壁、車帷用油塗飾的華貴車子,有時駕以二馬、三馬,詩詞中每言女子所乘,或逕代指女子。《玉臺新詠·錢塘蘇小歌》:“妾乘油壁車,郎騎青驄馬”;羅隱《江南行》:“西陵路邊月悄悄,油壁輕車蘇小小”;晏殊《無題》:“油壁香車不再逢,峽雲無跡任西東”,這車的主人、這指代,都是佳麗。所以解讀第一句,可視“障泥”後有所省略、有所轉折。意思大約是障泥人去、油壁人歸。如果要將障泥油壁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