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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中又一次傳達他對摯友的依依惜別之情。“把酒沃愁腸”,即為他之所行,他不禁離別愁緒和旅途寂寞,便酌酒自飲,藉以消愁,可是效果極差,確乃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上片最後兩句“回雁峰前路,煙樹正蒼蒼”;表明他想到空中雁群飛到衡山首峰迴雁峰猶能折回,而自己這次遠行卻還要繞過衡山繼續南下,去到那煙樹茫茫的極遠極遠的地方,真乃人不如鳥啊!這就把他所感到的羈思旅愁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

“漏聲殘,燈焰短,馬蹄香”;這是下片換頭處的三句,為十分均勻工穩的扇對。其意象暗示,作為遠行人的作者早已舍舟登岸,而換乘馬匹行進。這天,他雖跋涉勞頓,可晚宿旅舍卻難以成眠,耳聽更漏之聲將盡,眼看油燈火焰正短,天快亮了,又將踏上征途,再去體驗一番“踏花歸去馬蹄香”的特殊況味。如此過片描述,既能承上轉下,又有濃化羈思旅愁,從而起到突出主題的作用,真乃一筆多能。接下去兩句是“浮雲飛絮,一身將影向瀟湘”:他騎馬遠去,似無根“浮雲”,似飄零“飛絮”;一路上除“一身將影”之外,更無伴隨者,多麼悽苦啊!無疑,二句的潛語是:對照之下,朋友們相聚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才歡快至極。緊接著“多少風前月下,迤邐天涯海角,魂夢亦淒涼”三句,還承接上意推想開去,意謂而今而後,我總會在遙遠的天涯海角奔波難已,不知將有多少個風前月下那樣的美好日子卻是孤獨地度過,那時也許較之今日跋涉於途中的愁苦還倍加淒涼哩!這樣,就把他的旅愁別苦之思推上了頂峰,完成了本詞的主題。這三句,就自然語序看,一、二句是作了顛倒的;就表現手法而言,可以說是加一倍寫法的成功運用。最後,以“又是春將暮,無語對斜陽”二句作結:如此結語內蘊是豐富而深沉的但又未明白說出,能促人咀味;其意象又與開頭所寫春日暮色相映照,能給人以呼應靈活及圓轉流動的美感。

綜合觀之,此詞寫作,既得到蘇軾友誼的詞灌溉,又受到柳永羈旅行役詞的啟迪,更為可貴的是將兩類詞的寫法結合起來,使之具有了新的風貌,這不能不說作者創作有藍出之功。再此,此詞上下片結尾都是以景作結的,都有“以迷離稱雋”的藝術效果,煙雲滿目,似幻若夢,頗具朦朧之美。(周子瑜)

賀新郎

送陳子華填真州

劉克莊

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記得太行兵百萬,曾入宗爺駕馭。今把作握蛇騎虎。君去京東豪傑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談笑裡,定齊魯。兩河蕭瑟惟狐兔,問當年祖生去後,有人來否?多少新亭揮淚客,誰夢中原塊土?稱事業須由人做。應笑書生心膽怯,向車中閉置如新婦。空目送,塞鴻去。

這首詞作於理宗寶慶三年(1227),透過送朋友陳子赴任,表達了作者渴望收復中原的壯志。

陳子華名陳�,有將帥才,曾知真州(今江蘇儀徵),故又名陳真州。陳子華知真州是寶慶二年(1226),時劉克莊正在知建陽縣任上。當陳子華奉命知真州時,曾道經建陽與作者會面話別。詞中所寫的正是作者的臨別贈言。

詞的開頭是先提出問題:“北望神州路,試平章這場公事,怎生分付?”“平章”,即評論。“這場公事”,指組織敵後或邊地抗金隊伍事。“怎生分付”,即如何安排、處理的意思。首三句提出怎樣才能收復被金人侵佔的失地問題。本來作為送別詞,一般都是寫個人的離別之情,但這首詞卻貫窗著家國之情,故國之思。“記得太行兵百萬,曾入宗爺駕馭。”指北宋王朝傾覆後,結集在今河北山西等地的起義軍,先後來加入宗澤麾下。“宗爺”,指宗澤。他在建炎元年(1127)被南宋朝廷任命為開封府尹兼東京留守,金人呼為宗爺爺,不敢進犯。因宋高宗等積極向金人求和,不久宗澤憂憤成疾則死。宗澤留守東京時,義軍楊進、王善先後帥眾數十萬來歸。義軍的這一行動,加強了抗敵的力量,推動了愛國將領的抗敵鬥爭。但宗澤死後,繼任者杜充,一反宗澤所為,並陰謀解除義軍武裝。於是金人乘機南侵,杜充也棄開封城南逃了。“今把作握蛇騎虎”就是指的這類事。從那以後,朝廷對待義軍的態度就好像手拿毒蛇騎在虎背上一樣,對他們既不信任,又心懷疑懼。詩人在這裡明確指出,人民要求聯合一切力量進行抗金斗爭,而宋王朝的一部分統治者,則堅持賣國投降的路線。在這種情況下,詩人希望陳子華此去真州能繼承宗澤的路線和策略。“君去京東豪傑喜,想投戈、下拜真吾父。”是說陳子華此去京東將受到眾豪傑的愛戴。一個“喜”字,表示陳子華此去真州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