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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在所建的荼�架下飲酒賞花,悠然自在。而“旋落荼�片”一句,大有光陰荏苒,青春不再的微微喟嘆。

《武康縣誌》載:毛滂在任時“慈惠愛下,政平治簡,暇則遊山水,詠歌以自適。”此詞所寫之情與景,可謂是其當時生活的寫照。

本詞突出特色是“依名造境”,按照園內亭、樓、庵、巖、徑之名,創造富有詩意的畫境,表達一種優美的情趣,當然這裡也有一些真境在,但更主要的是造境。另外命名本身,也是一種藝術,一種情趣的寄託,表現了詞人的審美情趣。正因為他愛這親手創造的“東堂”佳境,又以造境之法寫出了一首優美的“庭園詩”,寄託了詞人對“東堂”的深情。由此就可知,他為什麼將自己的詩文集命名為《東堂集》、《東堂詞》了。(趙慧文)

鷓鴣天·誰折南枝傍小叢

鄭少微

誰折南枝傍小叢,佳人豐色與梅同。有花無葉真瀟灑,不向胭脂借淡紅。應未許,嫁春風。天教雪月伴玲瓏。池塘疏影傷幽獨,何似橫斜酒盞中。

鄭少微的這首“鷓鴣天”是一首詠梅花的詞。屬於詠物詩詞一類。詠物詩詞如果只限於描摹物的本身,則與謎語相似,無多可取。詠物貴有寄寓,有寄寓則有意境,格調自高。這首詞詠梅而不止於梅,是透過對梅花形象的描寫,對梅花品格的讚頌來讚揚象梅花一樣高潔的佳人和高士。

上片寫梅花的豐色和韻致。“誰折南枝傍小叢”。一開始就從梅花所處的具體環境著筆。南枝向陽,梅開最盛。“折南枝”當然是折開得最盛的梅花了。這為次句“豐色”二字提供了依據。次句“佳人豐色與梅同”,此句以物擬人,由物及人。豐色,既是梅花的豐色,也是佳人的豐色。只有梅花才能和佳人比美,使人產生藝術聯想。第三句仍從梅花本身特點著筆向意境的縱深處掘進、拓展。“有花無葉真瀟灑,不向胭脂借淡紅。”俗話說:“紅花雖好,還須綠葉扶持。”“萬綠叢中一點紅。”有綠葉的襯托才能顯出紅的美麗來。而梅花不同,梅花盛開時,綠葉尚未長出。她不依仗綠葉的扶持,憑她獨有的清香豐色,超然獨立於百花之上,被稱為“花魁”。“瀟灑”本是用於寫人的,這裡用來寫花,亦花亦人,花與人在藝術形象上已統一起來了。作者既是讚揚花的品格高尚,也是讚揚象梅花一樣的佳人和高士品格高尚。

第三句是從花與葉的襯托關係上來寫的,第四句則是從色澤上的襯托關係來寫的。一般人賞花多喜愛花的奼紫嫣紅,而梅花卻“不向胭脂借淡紅。”不借豔麗的色彩誘人,只憑她潔白的本色,無瑕的本質取勝。正如同“卻嫌脂粉汙顏色”(張祜《集靈臺》)的絕色佳人一樣,萬紫千紅和她潔白無瑕的本色相比,統統失去了迷人的光彩和誘人的魅力。將審美情境更提高了一層,進一步突出了梅花高潔的品質。讀者不難從這一藝術形象中深味出其中所包含的豐富的意蘊。言在頌花,意在頌人。

下片側重寫梅花的骨氣和品格。百花都在春風吹拂下開放,唯獨梅花這位“豐色”佳人卻不肯“嫁春風”。她不想跟百花一樣“春風得意”,不向春風獻媚邀寵,卻偏偏願意和“雪月伴玲瓏”。梅花本為“歲寒三友”之一,臘月嚴冬,她卻於雪中開放。只有和她同樣潔白無瑕的雪和月才配作她的伴侶。在這裡雖提出了雪和月,但梅仍是主體,雪和月是陪襯。春風、胭脂,是用相對的事物和顏色來和梅花作反襯;雪和月,是用同類事物和顏色來和梅花作陪襯。在寒夜月光和嚴冬雪光的交相輝映中,梅花臨風挺立,迎寒傲雪,愈顯精神。這一藝術形象的塑造,使審美情境進一步向縱深拓展,強化了讀者的審美情趣,啟示讀者自然聯想到作者生平不肯隨俗同流,不趨炎附勢,不慕富貴,一身清白的高潔本質。這正是他仕途不得意的原因。

結尾兩句“池塘疏影傷幽獨,何似橫斜酒盞中”。化用了林逋的詠梅名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而另具新意,更進一步由寫梅花之形到寫梅花之神,使藝術境界達到本詞所描寫的最高度。在讀者面前展開的是一個令人神往的情境:澄淨的池水中倒映著疏疏朗朗的梅花清影;酒盞中幾枝梅影橫斜,情調自然、寧靜、恬淡。這正是佳人、高士所追求的情境。也是作者以梅花自喻的心態的表白:“寧靜以致遠,淡泊以明志。”作者生當北宋末年,朝政昏暗,君主荒淫,外患頻仍,正直計程車大夫無力匡扶,惟有退而潔身自好,“不汲汲於富貴,不慼慼於貧賤”,自甘淡泊。然而“舉世皆濁我獨清”的人實在太少,作者不免自傷幽獨,惟有飲酒賞梅,自娛自慰而已。於寧靜淡泊中流露出一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