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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外妖嬈。一對年輕的愛侶在庭院中游賞,並肩攜手,步履輕輕,哦詩吟詞,文采風流,繁花茂葉之間,傳出了幾聲黃鶯的啼叫,嘹亮悅耳,給靜謐安閒的院落增添了勃勃生氣。把年輕愛侶置身於如此美好的環境中,達到了人物、景物、情感的和諧一致,相得益彰,令人豔羨。

“斜陽如有意,偏傍小窗明”,這是又一個鏡頭:紅樓曖閣,雕欄畫棟,小窗開啟,几案明淨,一對愛侶憑窗而坐,女的在整頓晚妝,男的凝神觀望,不時幫助她梳理一下烏黑的長髮,另一隻手還握著一卷詩卷不忍釋手。時間已近傍晚,西斜的太陽好像有意識地把它金黃色的光暉照射過來,透進小窗,使這對愛侶完全沐浴在夕陽金色的光暈中。這兩個鏡頭,可以說都是賀鑄審美情趣的體現。

下片寫整個身心被閒愁所繞,無法擺脫、無法排遣的苦惱。“莫倚雕欄懷往事,吳山楚水縱橫”,詞人一旦從春夢中清醒之後,情感馬上有了轉變,他理智地告誡自己:不要登上高樓,憑欄遠眺,那重重迭迭的吳山,曲曲折折的楚水,縱立橫陳,阻擋了視線,遮蔽了眼簾,見不著希望,看不到前景,呈現於面前的只是一派閒愁的迷朦。悲傷失意的詩人詞客,都曾寫下告誡自己不要登高望遠的名句,因為那會引起登高者更大的痛苦。“多情人奈物無情”是對前兩句的補充說明。詞人登高,激情滿懷,怎奈外物無情,冷若冰霜。這種主客觀的不協調,就是造成感情傷痛的根本原因。聯絡賀鑄為人耿直,語言尖刻不能見容於世,以至才華難展,壯志不能得伸的憤懣和感慨,對本詞抒發的感情就更宜於理解了。

“閒愁朝復暮,相應兩潮生”,詞的最後兩句,把感情推向了高潮。他說“閒愁”一直纏繞著自己,從早到晚,一時一刻都不曾止息。而且像江海的早潮和晚潮一樣,激盪澎湃,波奔浪湧。詞人把自己的“閒愁”作如此形象的比喻,不唯充滿了浪漫氣息,更足見其精神痛苦之深。(毛冰)

減字浣溪沙·樓角初銷一縷霞

賀鑄

樓角初銷一縷霞,淡黃楊柳暗棲鴉。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撚粉香歸洞戶,更垂簾幕護窗紗。東風寒似夜來些。

本詞詞牌題作《減字浣溪沙》。唐宋曲子詞,本須按譜填寫,詞有定句,句有定字,字有定聲,格律非常嚴格。但也有一定的靈活性和自由度,字數上可稍作增減,聲律上稍作變更。一般把按原來詞牌填寫的稱正體,把有了變化的稱別調。賀鑄這首詞,乃按《浣溪沙》正格填寫,並未減字。另有《攤破浣溪沙》,上下片比正格均多三個字。

此詞寫一位純靜高潔、貌美如玉的年輕女子從傍晚到夜間的一些活動,充滿了詞人傾慕和愛戀的情感。

上片寫戶外,前兩句專力寫景。“樓角初銷一縷霞”,首先出現在畫上的是一座佳人居住的紅樓,但詞人並不描繪樓的全貌,而只勾勒出它的一角。時間是太陽落山的一瞬。起初,殘陽斜射,樓角鎔金,色彩極其豔麗;繼而,陽光迅速消失,樓角變得暗淡,朦朧,以至被夜幕掛上了面紗。“淡黃楊柳暗棲鴉”,接著寫紅樓附近楊柳,這楊柳是“淡黃”色,說明抽葉不久,時間應是初春。在這嫩綠柳樹的枝葉間,棲臥著歸林的烏鴉,在“棲鴉”前加一“暗”字,既顯此處人靜,又顯此時夜深,“棲鴉”與“淡黃楊柳”已經溶為一體了。透過時間的推移,作者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幽靜、朦朧的夜景,為下邊人物的活動設定了一個適宜的環境。

“玉人和月摘梅花”,“玉人”,像美玉一樣漂亮標緻的人,既可指男子,又可喻女性。本詞所寫,應是一位年輕的姑娘。這如花似玉的佳人,披著銀白似水的月光,採摘“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的梅花,月、花、人三美相映,這是何等的意境,何等的畫面!令人拍案叫絕。

在上片景物描寫中,還充分顯示了色彩的多姿和變幻,紅樓、金霞、淡黃楊柳,黑色烏鴉,銀白月光,嫣紅的梅花,織成了一幅斑爛絢麗的圖畫。人物在如此優美的環境中活動,猶如仙境一般。

下片寫室內,“笑撚粉香歸洞戶”,寫女子由院子回到了室內。年輕的佳人採罷梅花,她面含微笑,手指輕輕拈動花枝,邁動款款碎步,她要回房去了。“粉香”即指梅花,是以色彩和氣味代指物體,這種借代手法,出自人們的體味和感觸,很有點感情色彩。“洞戶”,本是室與室之間相通的門戶,這裡作洞房用,即姑娘所居深邃的內室。這一句寫得逼真細緻,活靈活現,使人讀之如見如聞。

“更垂簾幕護窗紗”,“更”即“又”,佳人入室之後,馬上就把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