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聽覺;眼睛 對於顏色,有相同的美感。一說到心,難道就偏偏沒有相同的地 方了嗎?心相同的地方大哪裡?在理,在義。聖人不過就是先掌 握了我們內心相同的東西罷了。所以理義使我的心高興,就像豬 狗牛羊肉使我覺得味美一樣。”
【讀解】
我們都有共同的人性。
物質享受如此,精神享受也如此。
說到底,還是“人之初,性本善”觀點的發揮。
孟子這段話,成為二十世紀中葉理論界討論“共同人性”。 ‘共同美”的主要依據之一。這恐怕是孟子本人怎麼也不會想到的 罷。 孟子本人則只知道芻拳悅口,理義悅心,說得親切生動,有 滋有味, 令人真想親口嘗一嘗那理義到底是什麼滋味。
然而,美苦眾生,凡夫俗子又有幾人真能像聖人那樣親切體 味到理義之樂如口福之樂一樣呢?
因為,理義之樂與口福之樂的確是有所不同的。“理義之悅我 心”所涉及的,實際上是道德判斷的方面,是精神滿足的問題;而 “芻豢之悅我。”所涉及的,實際上是感官知覺的方面,是物慾滿 足的問題。前者是抽象的精神的,後者是具體的物質的,是兩個 不同領域的問題,不能混為一談。這大概正是孟子所疏忽的地方 罷。
當然,說他有所疏忽,並不意味著他所說的一切都沒有了道 理。事實上,只要不推到極端,不說得那麼絕對,共同的人性也 罷,共同的審美感覺也罷,都的確是存在的。至於說共同的口味, 共同的聽覺,共同的對於美人的欣賞和喜愛,那更是人之常倩,無 可辯駁的了。關鍵是我們在承認這些共同性的同時,也要承認個 體的差異,承認同中有異,異中有同,這樣才相於把自助。 沒有退路的被動位置上,把有道理的說法都變成沒有道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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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子上
操則存,舍則亡
【原文】
孟子曰:“牛山①之木 嘗美矣,以其郊於大國②也,斧斤伐之, 可以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③,雨露之所潤,非無萌櫱④之生焉, 牛羊又從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5)也。人見其濯濯也,以為未嘗有 材焉,此豈山之性也哉?雖存乎人者,豈無仁義之心哉?其所以 放其良心者,亦猶斧斤之於木也,旦旦而伐之,可以為美乎?其日夜之所息,平旦(6)之氣,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則其旦晝(7) 之所為,有梏亡之矣(8)。梏之反覆,則其夜氣不足以存;夜氣不足以存,則其違禽獸不遠矣。人見其禽獸也,而以為未嘗有才焉者,是豈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養,無物不長;苟失其養,無物不消。 孔子曰:‘操則存,舍則亡;出人無時,莫知其鄉。’(9)惟心之謂與?”
【註釋】
①牛山:齊國首都臨淄郊外的山。②郊:此處作動詞用,在……郊. 大國:即大都市,指臨淄。③息:生長。④萌櫱(nie):新枝嫩芽。 (5)濯濯(Zhuo):沒有草木,光禿禿的樣子。(6)平旦:黎明,天剛亮 時.(7)旦晝:第一天。(8)有:同“又”。梏(gu):拘禁,束縛。梏 亡指因受束縛而消亡。(9)鄉:鄉里,“居”的意思。
【譯文】
孟子說:‘牛山的樹木曾經是很茂盛的,但是由於它在大都的郊外,經常遭到人們用斧子去砍伐,還有夠保持茂盛嗎?當然,山上的樹木日日夜夜都在生長,雨水露珠也在滋潤著,並非沒有清枝嫩芽長出來,但隨即又有人趕著牛羊去放牧,所以也就像這 樣光禿禿的了。人們看見它光禿禿的,便以為牛山從來也不曾有 過高大的樹木,這難道是這山的本性嗎?即使在一些人身上也是如此,難道沒仁義之心嗎?他們的放任良。心失去,也像用斧頭砍 伐樹木一樣,天天砍伐,還可以保持茂盛嗎?他們日日夜夜的生息,在天剛亮時的清明之氣,這些在他心裡所產生出未的好惡與 一般人相近的也有那麼一點點,可到了第二天,他們的所作所為,又把它們窒息而消亡了。反覆窒息的結果,便使他們夜晚的息養氣不足以存在了,夜晚的息養之氣不足以存在,也就和禽獸差不多了。人們見到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和禽獸差不多,還以為他們從來就沒有過天生的資質。這難道是人的本性如此嗎?所以,假如得到滋養,沒有什麼東西不生長;假如失去滋養,沒有什麼東西不消亡。孔子說過:‘把握住就存在,放棄就失去;進出沒有一定的時候,也不知道它去向何方。’這就是指人心而言的吧?”
【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