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想立刻給自己一個阿瓦達索命。
他怎麼能……他怎麼能……
他的手指顫抖著,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袍襟,內心的恐懼依然翻湧上來無可抑制。
他才剛剛聯絡鄧不利多沒多長時間,居然就出了這種婁子——一瓶小小的魔藥,他的身份很可能暴露——他大概是世界上最短命的間諜了——也有可能給莉莉帶去危險——
窗外那麼好的陽光,他卻覺得寒冷至極。
斯內普不敢想象,當莉莉發現寄了那瓶魔藥的人是自己以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幾乎無法思考。
幸好,只是幾乎而已——斯萊特林的冷靜幫助他逐漸找回了自己的腦子。
然後斯內普意識到,他即使在腦筋不清楚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露出太多破綻:他用的魔藥瓶子是最常見的一種——斯內普從來都不會為了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浪費時間和精力,盧休斯為此不知道嘲笑過他多少次;包著藥劑瓶的羊皮紙也是隨處可見的一種;唯一可能成為破綻的,就是他的貓頭鷹——但那傢伙長相毫無特色,就是斯內普自己也不能保證能在一群貓頭鷹混在一起時準確地找出這個的傢伙。
但是為了謹慎起見,斯內普還是透過守護神——一隻銀色的牝鹿——把自己剛剛做下的蠢事告訴了鄧不利多。
這時斯內普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癱軟在地上,這時才發現冷汗已經溼透了後背的長袍,心臟跳動的聲音震得胸腔發疼。
他乾脆四肢攤開躺在地上,看著空白的淺灰色的天花板,感覺所有的力氣都從自己的體內被抽走了,手腳都發軟的厲害,但依然止不住輕微地顫抖,左臂被賜予黑魔標記的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跳出來,但斯內普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自從答應了鄧不利多的要求之後,每時每刻斯內普都有走在細細的鋼絲繩上的感覺,一不留神就會跌進萬丈深淵。才只一個星期,斯內普就覺得那根繃得緊緊的心絃似乎隨時都要斷了。
但他知道不會。無論情勢多麼艱難,他都會堅持下去。
為了莉莉。
每次面對伏地魔、斯內普恐懼地忍不住要顫抖的時候,只要想到自己的目標,無窮無盡的勇氣彷彿就從梅林的袖子裡漏到了他的身體裡,支撐著他艱難而生澀的偽裝。
沒有人比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更瞭解伏地魔是多麼恐怖強大的存在。那些整天戰戰兢兢訴說“神秘人”的殘忍可怕的人其實只是瞭解了一點點皮毛而已,即使是鄧不利多控制的輿論報道所“渲染誇大”的說辭,其實也比不上他們這些食死徒真正看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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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我可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啊!”伏地魔嘲諷地輕笑道,把《預言家日報》扔在一邊,舉起酒杯示意共飲。“我們的校長先生總是這麼仁慈,你說是不是,西弗勒斯?”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看著伏地魔猩紅色的長眸,恭謹又不卑微地回答:“主人,像鄧不利多那樣的人,怎麼能瞭解您的偉大之處?”
“不不不,西弗勒斯,你太輕看鄧不利多了。”伏地魔一口飲盡緋紅色的葡萄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在學校瘋瘋癲癲的形象的確騙了不少人,但如果你以為那真是一個老傻子,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斯內普沉默片刻,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算比較合適,幸而完美的大腦封閉術讓他的眼睛和表情一如既往的空洞。
“鄧不利多的確強大,所以他才有資格站在您的對面。”盧休斯深深的鞠躬,帶著全心全意的尊崇,“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跟您相比,我偉大的主人。”
“的確。”伏地魔摸著吐著信子的巨蛇,說道:“鄧不利多是個強大的敵人,但我必將打敗他。然後剜去世界上那些侵害我們的爛瘡,直到只剩下血統純正的巫師……我將站在世界的頂峰——和你們一起。”
哦,那曾經的確是我的夢想。
在斯內普和所有人一起心悅誠服地鞠躬的時候,他苦澀地想。但他知道,不管有多麼嚮往,那條路他都走不回去了。
伏地魔強大、睿智、冷酷,對於嚮往力量的斯萊特林來說,他是最完美的領袖。但是他對自己的敵人而言是殘忍、無情、邪惡的,尤其是對待叛徒,他是他們最恐怖的噩夢。
但是斯內普總還抱有一線希望。
“主人,”他發現伏地魔的心情似乎很好,忍不住抱著萬一的希望再試一次,“我請求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