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河流,果然與僰人之秘銀有莫大關係啊!
這一天我們徐徐前進,不過走了幾十公里,見日頭西下,便登陸了岸上,支起帳篷,撿了柴火燒起火堆,大家拿出食物,或烤或炙,猶如在野外郊遊一般,不亦樂乎,唯獨缺了好酒。折騰到半夜時分,各自鑽進帳篷入睡。
我躺在帳篷裡,感慨萬分,眼下叢林裡的感覺,彷彿回到了硝煙瀰漫的南方叢林戰場,讓我在嘆息的時候不約而同地保持了一份警惕心。我握住雪亮的狗腿砍刀,閉目養神,不知道睡了多少時間,猛然一怔,陡然彈起,立即操刀砍向外邊。
叮噹!
火花四濺,外面的人反應甚快,低聲叫道:“老朱,是我!”
“老何?”
我收起狗腿砍刀,在沒有月的天空下,我慢慢習慣暗光,看見何永進面色憂愁地盯著我,手裡的狗腿砍刀一收了起來,我忍不住罵道:“大驚小怪,要不是你自己反應快,老早被老子砍了。什麼事情?”
何永進猶猶豫豫地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人跟著我們?”
我搖搖頭,說道:“哪裡有人能夠跟著我們?我們是坐船的,在河流上,視線毫無遮攔,一目瞭然,哪裡能夠跟蹤。”
何永進卻又是畏縮地說道:“不,我確實是感到了,有人在跟著我們。你在前面可能不知道,但我在後面,一直有一股強烈的感覺,有個人——不不——更像一個不知名的東西在跟著我們。那種感覺,我們一起去黃泉村的時候,就始終能夠若有若無地察覺,直到回了有間集才消失。但是現在又出來了!”
我曉得何永進生長在叢林裡,生物本能地觸覺比我還靈敏,為此他在南方叢林戰場上如魚得水。縱然如此,我還是上前摸摸他腦袋,推了一把罵道:“走,睡覺去。”
何永進面色張皇,見我神色堅決,悻悻走開了。
我趕走了何永進,覺得肚子裡漲得厲害,就拖著狗腿砍刀來到河邊,解開褲帶嘩啦啦地釋放感覺。河邊夜裡涼風厲害,我瑟瑟打了一個寒顫,轉身離開,身子猛然僵住,因為我居然聽到叮叮噹噹的絲竹聲。
奇怪,這裡明明只有我們幾個人,怎麼可能有絲竹聲?莫非是誰帶了收音機,忘了關掉,所以放出來的。可是這聲音清脆,彷彿現場演奏一樣。
我不由得好奇地緩緩回過頭,我看到,在河裡飄蕩著一艘美麗的畫舫,就和我們在頤和園裡看到的石舫一樣美麗的船隻,上面***通明,絲竹悠悠,觥籌交錯響聲不斷傳來,彷彿正有人在哪裡帶著一幫歌姬在開筵席。
一個貧瘠的山區,有什麼人居然有此能力弄來一條不亞於遊艇一般的畫舫招搖呢?莫非,這是鬼船!
想到眼前的畫舫極有可能是一艘鬼船,我不禁瑟瑟打了一個寒顫。鬼船我也是聽一些常年海外航行的船員說過,在茫茫大海上,時常會碰到空無一人,卻彷彿活了一樣的船隻,名曰幽靈船。至於陸地的江河湖海,除了鄱陽湖在抗戰時期出現一艘日本軍艦神秘失蹤的怪談外,另外的河流極少顯現鬼船。
我死死盯著鬼船,暗暗把手裡的狗腿砍刀握緊,明知對付鬼怪刀子沒有什麼用場,但是手裡有刀,心理有了依靠,總甚於無聊吧。我瞧著鬼船慢慢向岸邊靠攏,耳邊那絲竹聲響陣陣,越發響亮,可是看過去船上空無一人,當真如一群看不見的幽靈的舉行宴會。
“咚!”畫舫撞在岸邊,嘩啦啦的拋錨聲響起,就此靠在岸邊不動了。我狐疑地盯著鬼船,不知道怎麼的,明明心裡害怕,卻非常好奇,終於忍不住跨出一腳,踏在甲板上。
我跳上畫舫,船隻輕微地隨著水流左右搖晃,使得我身子也微微晃動。我揚揚手裡的狗腿砍刀,彷彿威脅看不見的敵人。這種狗腿砍刀類似於尼泊爾的彎刀,傳說是從上古時代就傳衍下來,刀身就如一把普通的彎曲大刀,只是刀刃卻是逆的,在原先刀背的地方,刀背亦反之。這種結構砍殺極佳,猶如刀刃有個天然地向內彎度,一旦斬中,根本無法逃脫。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畫舫客艙。畫舫是一種古代的遊艇,比之遠航的寶船,結構簡單多了,不外乎中間是客艙,尾巴掌舵,前面則是廚房,而客艙佔畫舫面積的三分之二。越湊近客艙,那絲絲入耳的悠揚音樂越發清晰,但正當我跨入客艙的時候,絲竹聲、觥籌聲戛然消失,我一呆,怎麼回事?
我四下裡環視,客艙靠近船尾一側是一張圓桌,供客人們休息筵席,對面這是一小片空出的場所,容得歌姬彈奏演唱。我曉得這船有貓膩,但是怎麼一下子就沒了聲音,